【51】
——總覺得，自己忘記了非常重要的事情。
記憶裏，那個曾經在懸崖上，對自己說出了很重要的話的人，他的臉還有聲音都記不清楚了。
然後——是遊泳課，自己完全不敢和別人競速。明明小鳥也鼓勵了自己，卻完全拿不出勇氣。
決鬥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總是不停地在輸，所有人都看不起自己，九十九遊馬，就這樣淪為眾人的笑柄。
“——真是決鬥者的恥辱。”他們都這麼評價他。
“隻是這種程度的話，你是守護不了你重要的事物的。”不知名的聲音這麼對他說。
“……可怕……好可怕……”
彷徨在這樣恐怖的現實裏，遊馬抱著頭蹲下來，完全沒有睜開眼睛的勇氣。
手不自覺地緊握住胸口——可是，那裏卻什麼都沒有。
“沒有……重要的東西……”
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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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馬？！遊馬？！‘
不管怎麼呼喚，遊馬都沒有回應，astral震驚地看著現在的遊馬的樣子——
皇之鍵在剛才的紋章之力下，從遊馬的胸口消失了。雖然自己現在還在，大概並不是真正的消失，但astral現在不管怎麼樣也沒法再和皇之鍵聯係上。
最重要的是——現在的遊馬，看起來完全不正常，兩眼空洞，渾身發抖的樣子，完全就像是另一個人。
“……做不到的。我贏不了…………”
明明剛才反擊了iii，現在卻說出了這樣的話，astral看著遊馬空洞的眼神，想起剛才iii手上綠色的紋章，猛然回頭看向了臉上帶著不知名的笑意的iii。
“紋章的力量——！你到底……”
“現在的他，大概是沒辦法再’一飛衝天‘了吧？”
故意提起遊馬的口頭禪，iii的話語裏，帶著明顯的挑釁。“他以前的記憶，大概現在全部都不一樣了——包括你，他也完全不可能記得了。”
’——遊馬！！聽得到我說話嗎！！遊馬？！！‘
想伸出手去觸碰他，卻隻能穿過他的身體。astral咬牙握緊了拳頭，即使是他，現在也完全沒了任何辦法。
“——接下來就是你了，astral。這場決鬥接下來，可沒有你插手的餘地。”
為了提防astral緊急之下做了些什麼，再次喚醒遊馬的記憶，iii手上的紋章再次亮起——然後，無數的鎖鏈向著astral飛去。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哇啊啊啊啊！！！！————”
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就那樣被牢牢地拘束起來，astral，被鎖在了【先史遺產】場地裏的一處塔樓上。
“這樣就可以了——隻要失去了關於重要的事情的記憶，你就看不到皇之鍵，也看不到astral。”
iii看著目光呆滯的遊馬，低聲說道。
“——這樣的你，已經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了。”
在iii的這回合，抽完卡以後，他甚至都沒有再召喚怪獸，而是直接進入了戰鬥階段。
“去吧，【天空之城】，攻擊【我我我魔術師】！”
由於我我我魔術師在iii的回合，等級又變回了4星，所以攻擊力隻有1900點。
【九十九遊馬lp2200->1700】
這樣一來，我我我魔術師被戰鬥破壞，遊馬場上隻剩下【隆隆隆石人】了。
’遊馬——！！可惡、……這個力量……！‘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astral，想要掙脫束縛——卻完全是白費功夫，反而因為紋章的力量，感到身心都遭受著痛苦。
“你們已經完全束手無策了吧——沒有了記憶的你，已經完全不可能再拿出之前那樣的氣勢了。”
想起決鬥開始前，遊馬那番豪言壯語，iii嘲諷般的笑了笑。
“真是悲慘……明明我已經告訴了你，會麵臨未知的危險。隻能說這是你自己做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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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想這麼做，那就正常地去決鬥吧，輸了也沒關係。”
在接受力量的準備階段的時候，【玉座】告訴了他，紋章之力還有這樣的用法。
“操作他人的記憶……您還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嗎？”
【玉座】提起的事情，讓iii不免有些驚訝。
一方麵是訝異於【玉座】力量的強大，另一方麵——對於九十九遊馬，居然是要做到這個程度，才能勝過的對手，感到極其震驚。
“因為會留下非常明顯的不自然感，持續時間不會太長，不過這樣的程度，在一場決鬥裏應該足夠了。”
“……好厲害…………”
本以為iii會對這樣的做法，立即表達不讚同，沒想到他的第一感想居然是這個，【玉座】不由得愣了愣，然後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你還記得你小的時候，我對你說過’如果覺得痛苦，就不要那樣的記憶‘這樣的話嗎？”
或許是iii這種像仰慕偶像一樣，滿眼敬佩的樣子，讓她回憶起曾經的他吧。自從變成現在的身份之後，【玉座】難得會像這樣，提起曾經的事情。
“……啊，您還記得嗎……”
或許是那樣的回憶，多少有些丟臉，iii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
“那個時候，我以為您隻是在用特別的方法在安慰我——不過，現在想起來，您當時說的那句話應該是認真的吧……”
“倒也不是——要說隻是在哄小孩，這樣的因素也有的。”
【玉座】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懷念的笑意。
為什麼那個時候，明明一直在隱瞞真實身份的她會說出那句話，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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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托馬斯、米歇爾，改成iv和iii這樣的名字，對外活動之後不久的事情。
那時，出於iv自己的個人意願，他決定站在最明顯的舞台上——也就是作為少年決鬥者，登上職業選手的階梯。
當時父親明顯表示了不讚成——認為這樣的做法太危險。而且，他也不看好現在隱瞞了阿克雷德的身份，隻以個人的身份去成為職業選手的iv。這件事情，當時堅持了不少時間。
最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居然是本應該站在父親一方的她，說服了父親。
【——我會保護好他們的。】隻是這樣一句話，對於一意孤行的iv，明明是應該關係最不好的她，卻願意為這樣魯莽的行為做出擔保。
iv當然是不領情，但不管怎麼樣，隻要願意遵守她的安排，他就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成為明星職業決鬥者的夢想，所以當時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默認了。
就這樣，iv一邊抱著不配合的態度，一邊一意孤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明明被多次警告，還要拉著iii一起，在規定的時間以外的時候外出，直到那一天——
本來是應該在決鬥結束之後，直接回家的。但是因為那場決鬥輸掉了的原因，心情鬱悶的iv，拉著iii想要出去散心。
自己本來應該說服他的，但看著不開心的兄長，自從父親失蹤以後直到最近不久，他們一直都是像這樣相依為命的，終究還是沒有說出阻攔的話。
——隻是一念之差，險些釀下無可挽回的大錯。
先發現有人在跟蹤他們的，是iv。
因為年紀尚小，卻在決鬥上表現出優秀的成績，iv自然常會引來好事之人或者記者的跟蹤，自負的少年當然沒當做一回事——不過，他姑且還是擔心iii會對這種情況感到害怕，所以讓他先自己回去。
——但直到兩人分開以後，他們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就算和iv分開走，iii依然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當時的少年雖然不知道怎麼做最好，但本能地留了個心眼——不是走向回家的路，而是故意繞了個彎子，又重新回去找iv。
然後，他就見到了那一幕——幾個黑衣男子包圍住iv，想要帶走他的場景。
“iv哥哥——！！！”
完全沒有想過會麵臨的危險，本能地想要衝上去救他——卻被另一個成年人抓住。明晃晃的刀子抵上了脖子。
“先把那個小鬼帶走，這個的話要怎麼處理？”
“——按照雇主的命令，隻需要帶走比較出名的這個小子就行了，至於另一個……”
那些人中，像是領頭一樣的男人看了看iii，對拿著刀的那個男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隻能說你運氣不好了，小鬼。本來你要是老老實實地幫忙帶個路，跑回家之後，或許還能留你一命。”
iii身後的男人這麼說道——但是，現在的iii已經完全沒辦法說話了。
脖子，傳來劇烈的疼痛。眼裏看到的，是自己身上流出來的潺潺血液。
倒在地上的少年，腦袋裏一團亂，自己哥哥的安危，那些人的來曆，以及沒有遵守安排，導致了現在這種情況的歉疚——耳朵裏，隻能聽見嘈雜的聲音。
自己要死在這裏了嗎……這樣的想法，當然也沒有什麼意義。
隱約中，好像看到了橙色長發的身影——就這樣，iii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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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自己居然還能再睜開眼睛，iii是完全沒有想到的。
等到醒過來以後，看到自己躺在自家的房間裏，旁邊是輸液管和醫療箱的時候，iii甚至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為什麼……我……”
“——沒想到自己還能活下來？”
身邊傳來的，是仍顯稚嫩的少女的聲音，iii本能地往那個方向看去——卻因為牽動了脖子上的傷口，悲慘地哀嚎了一聲。
“iv……托馬斯他……”
“他也沒事。現在應該在自己房間麵壁思過。”
回答了他的問題的，自然是這個房間裏唯二的另一人，也就是他們的義妹，幻日初。
“……是你救了我們嗎？”
因為記憶裏的最後，應該是看到了她的樣子——iii這麼問道。
“我已經和父親說好了，要保護好你們的吧？所以就算你們偷跑出去，我也還是要把你們帶回來的。”
“……謝謝……”
明明是救命恩人，卻隻能像這樣單薄地道謝，iii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望著天花板發呆。
“——那個時候，直接跑回家就好了吧？為什麼還要再回去？”
打破了沉默的，是初。
“你都看到了嗎……？”
能在第一時間趕到並救下他們，估計她一直有在關注他們的行蹤吧。
“本來是看你往家那邊走了，所以先去把托馬斯帶回來——但你突然又回來了，我來不及阻止那些人。”
明明是沒有什麼情緒的語氣，但iii能聽得出來她有些愧疚。
不由得伸出手輕輕觸碰自己的脖子——雖然並沒有致命，但被刀割開了皮膚，那劇烈的痛楚，即使在傷口處理之後止了血，依然還殘留在自己的記憶裏。
“……很痛嗎？”
她看著他的樣子，走了過來，紫色的眼睛裏，帶著純粹的關心。
——為什麼呢，明明不是真正的親人，卻要做到這種程度呢。
不知道為什麼，iii突然覺得，自己其實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好痛。而且，感覺很害怕……”
現在回憶起來，當時的他們真的太過愚蠢了。
明明父親也提醒過，到現在依然有在找他們下落的敵人，就算孤兒院那邊對外用了那樣的說辭，作為父親的兒子的他們，一舉一動其實都在某些敵人的監視之下——
更何況，iv還一定要站在大眾的視野下，在這種情況下，都毫無戒心的他們，真的天真過頭了。
如果這次不是她來的及時，自己和iv都會……
不知道是傷口的疼痛，還是在最危險的那一刻，帶來的心理陰影太深，iii忍不住顫抖地蜷縮起來。
——突然，感到一雙手輕輕地摸著自己的頭。
“如果覺得痛苦，就不要那樣的記憶——這樣會好一點嗎？”
她的聲音，是從來沒聽過的溫柔。撫摸著自己的那雙手——就像父親一樣。
“……哈哈……你還真是意外的會開玩笑啊……”
就算作為關心的話語，也顯得有些別扭，但不得不說，他確實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明明年紀是比iii要小的——父親也讓他們喊她妹妹。但是，iii卻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
“那個……”
“？”
“初……姐姐。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明明是第一次說出口的稱呼，卻完全沒感到別扭——仿佛自己的內心，就想要這麼稱呼她一樣。
“姐姐嗎？”
她歪了歪頭，看起來有些疑惑的樣子。
“雖然我是都無所謂——不過按照父親的設定，我應該是比你們年紀小的，這樣沒關係嗎？”
“【設定】什麼的……為什麼聽起來這麼奇怪……”
之前iii就很想說，她有的時候說出來的話，真的有些難懂。
不過，大部分時候，她都是非常可靠的——就算年齡比他們都小，卻能夠在任何時候，都做到大人都不能完成的事情。
“其實我也說不出什麼原因……不過，如果把你當做妹妹的話，我總是會覺得有些別扭……”
並不是像托馬斯那樣的厭惡感，隻是單純覺得，就像把一個明明比自己成熟許多的人當做晚輩一樣，那個稱呼iii總是喊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