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石柱支撐起大廳,刀斧劈砍般的花紋沿著石柱蔓延至地麵上的石磚和牆麵。穹頂之上有數座燭台垂下,不對稱的分布於正中央黑色的王座的兩側,左側41座,右側40座。王座的背後有著同樣巨大的倒十字架,倒十字架上獨眼巨人的身影在陰影的帷幕中若隱若現。
黑色的王座有三四米高,好像是為北方費薩克帝國的巨人準備的,巨大的黑色王座襯得端坐著的少女愈發嬌小。一頂漆黑沉重的毫無裝飾的黑色王冠落在少女璀璨的金發之上,少女的容顏之美使得樸素的王冠與王座都顯得分外美麗,照亮了威嚴肅穆的殿堂。
相較於王冠的簡單,少女的衣裙顯得繁複精美。各色寶石如星辰般錯落有致的點綴在華美精致的禮裙上,你幾乎能想像出在少女行動間,仿佛星河在她的裙擺上流動。
自高台之上的黑鐵王座往下,約有數百人分立於王座兩側向少女低頭俯首。畫家將不對稱的人數多而不亂的穿插在燭台之下,在燭台的火光下可以看到人物生動的表情。
但是畫家還不滿意,抬起手來再次修改。
……
貝克蘭德的街道陰冷而潮濕,充斥著濃煙和霧霾,終年不散的霧氣最後化作雨水落在屋頂、草坪和道路上。
同一個城市,先進與落後,天堂與地獄,從西向東逐漸變化。
最西邊的是被貴族簇擁著的王室,在恢弘的索德拉克宮裏,在貴族和富商集中的皇後區和西區裏,流動在其中的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權利與財富。
往東則是被工廠和碼頭占據,每天有數不清的生命在其中逝去,如同東區這個巨大機器燃燒的燃料,滾滾的濃煙自工廠的煙囪飄出,由木炭燃燒出的煙霧仿佛東區中掙紮扭曲的人影。
在住宅眾多的喬伍德區內的某棟房屋的地下室內。
“從今天起,極光會在貝克蘭德的勢力就由你負責了,”格洛莉婭外麵穿著帶有兜帽的黑色長袍站在神像左前側,低頭看著跪在神像之前的同樣穿著黑色長袍的男性說道,“在貝克蘭德、特裏爾、聖密隆、費內波特城這些大都市內的組織勢力發展會遭遇更多的阻力,但是在這些大都市內發展是極為重要甚至可以說是必要的,尤其是貝克蘭德這座在北大陸地位越來越重要的城市,你不要辜負主對你的期望。”
跪在地上的男性匍匐前進,麵對著神像,虔誠地說道:“我絕不會辜負住的信任。”
格洛莉婭轉頭,看著高達三米的獨眼巨人,目光落在他腳上束縛著的鏈條,沿著鏈條向下看到巨人伸直的雙臂,整個神像就如同巨大的倒十字架。
“你要記住,我們極光會的發展要隱蔽,在主的降臨之日來臨前,不能頻繁的暴露在值夜者、代罰者、機械之心的目光下,以免因為失誤而耽誤了主的降臨之事。”格洛莉婭收起心中莫名的感想,看著新上任的極光會貝克蘭德地區負責人,依舊用平靜威嚴的聲音說道。
交代完注意事項和非凡物品後,格洛莉婭帶上兜帽離開地下室。
轉動著手中懷表的指針,格洛莉婭的身影如同出現信號故障一樣,光影扭曲了幾下,而後消失在原地。
格洛莉婭出現在蒸汽列車的站台時,帶著一頂垂落著黑色細格網紗的軟帽,雙手上是一對白色蕾絲手套,穿著一條荷葉邊裙擺和泡泡袖的白色長裙,塔夫綢白色的裙擺被列車駛過時的風吹動,大蝴蝶結斜斜的綴在腰側,少女玲瓏的曲線在簡單的剪裁下顯現出來,手中提著一個皮質的手提箱,就像貝克蘭德街道上可以見到的許多中產階級的少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