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父輩仙逝的修士,都靠著親人彌留之際的錄像,以慰哀思。

當然,也有些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宗門考試時帶上一塊這玉,然後投影到掌心,將他前夜錄下的小抄一覽無餘。

作弊作出新花樣。

謝琊的成就也遠不止如此,他在修煉功法,布陣解陣方麵也頗有造詣,當的上一句曠世奇才。

謝琊知道,也很驕傲。

天才都是孤獨的,也是不需要人理解的,他們隻要被仰望就夠了。

仰望祖師爺的人也很多,可以繞宗門幾圈,晏寧就是一個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仰慕者。

修仙路上,謝琊就是她前方的光亮,也是她努力想要抵達的彼岸,可是今生緣淺,她甚至沒要到一張祖師爺的簽名。

這讓晏寧萬分的痛心疾首。

同時也是她舍不得毀掉元神的原因,她還想有來世,想用攝靈玉和“宗門之光”祖師爺合個影。

想折一支他園子裏的梨花,然後裱起來,掛牆上,每日燒香上供。

晏寧越想越難過,她微微垂首,這副模樣落在所謂師姐和師尊眼裏,那就是心碎欲絕,追悔莫及。

畢竟她已經快被毀的徹底。

謝不臣卻覺得舒坦了,他不習慣被自己的弟子忤逆,所以默許了雲扶搖的調i教,但卻沒想過讓晏寧死。

然而下一秒,他印象裏一向乖巧的弟子又發了狠,直接通過神識,震碎了自己的元神。這種痛苦遠超世間一切,非常人所能忍。

但謝不臣發現,晏寧是笑著的,哪怕她唇角尤有淤青。

淩華仙君的心猛然一震,再也做不到如表麵那般淡然如水,他推開了雲扶搖走上前,卻救不回一個心如死灰的人。

在謝不臣心裏,她就是他的物件,可以由他萬般折辱,卻不能脫離他的掌控,連生死都得聽他的。

“晏寧,不許死。”

一向淡漠的男人眼眶猩紅,又重複著命令式的語氣,卻再也得不到哪怕虛假的回應,他忽然掐住晏寧那截細嫩的脖頸,眸光複雜,近乎瘋狂。

忽然,有一枝漂亮的梨花破窗而入,帶著月白的光芒砸在了謝不臣的手背,他瞬間回眸,恰好瞧見了坐在窗框上,背後倚著月色的少年。

少年帶著麵具,森然出聲:“本座竟不知,在閉關突破的這段日子裏,你幹了這樣惡心的事。謝不臣,你該死啊。”

謝琊話落,瞬間移動至淩華仙君麵前,擰住了他的脖子,少年唇角微微勾起,帶著以牙還牙的意味道:“雖然你是現任掌門唯一的兒子,但掌門老頭在本座麵前也是孫子,本座要你死,你就得死。”

少年話落,忽然用靈力打暈了欲上前相助的雲扶搖,隨後他摘下麵具,扔在了地上。

謝不臣被他的指骨緊緊鉗製著喉嚨,無法出聲,隻能看著貌若少年,郎豔獨絕的祖師爺剖出自己腹中的金丹,又折了自己的腳腕手腕,隨後如扔麵具一般,將高高在上的謝不臣扔在了地上。

“本座創立宗門,初衷是為守護,是為太平,而非讓你拿來壓製旁人,肆意折辱淩i虐。”

謝琊直接用靈力封住了謝不臣的嘴,少年人眉眼矜貴道:“謝不臣,今日你能欺辱門中弟子,本座亦能欺辱你。”

話罷,他召來了自己的靈獸,對著眼前幾乎半人高的狗子說:“謝梨梨,把他叼到青樓去,最好是中了春i藥的客人房裏。”

狗子叫了兩聲:多損哪。

謝琊揚唇:“也行,我最近正好想吃狗肉火鍋了。”

謝梨梨便再無二話,即刻動身,漆黑無光的房間裏隻剩下謝琊,和晏寧的屍首。

少年驕傲的神情難得有些落寞,他將扔來的那枝梨花撿起,放到了女孩子胸前,淡聲道:“祖師爺讓你失望了。”

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