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謹言揉了揉他的腦袋,不吝誇獎道:“寫得不錯。”
“師兄寫得可比我好看多了,”洛寧之說著便拉開椅子,邀請司空謹言揮毫筆墨讓他觀賞臨摹一番。
誰知司空謹言卻道:“下回吧。”
洛寧之微微一愣,才反應過來問道:“師兄這是還有事要忙嗎?”
他不是才剛從藥王峰回來,難不成看護了那人一晚上不夠,還要再去照顧陪伴那個人?
那一瞬,少年心底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但還是被他很好地掩蓋住了,就連司空謹言都未曾察覺到異常之處。
他應了一聲:“嗯,陸景行來了。一來就要我兌現上回欠他一場比試的約定,我得去把那廝揍趴了再說。”
“陸師兄?”洛寧之聞言眼底神色一頓,隨即挑起眼簾道:“師兄是要去同他比試切磋?”
司空謹言:“可不,那小子還在屋外等著呢。”
回回來回回比,每次都被他揍趴下,輸了還要爬起來再戰,非得扳回一局才作罷。
說起來司空謹言同陸景行的淵源,還是當年的那場仙盟大會“劍道比試”,司空謹言拿了個第二。
而原本每年第二的陸景行便氣不過,天天來逍遙門派約司空謹言打架,哦不,比試。
但每次都劍差一招敗給了司空謹言,可越是這樣他越是不甘心,就天天跑來逍遙門派找人切磋比試。
一來二去倆人便熟了,還常常約一起下山喝酒,撒野闖禍濟世救人。
當初陸景行聽說司空謹言即將要下山曆練一個月,千裏迢迢從劍汕宗跑來逍遙門派給人送別,說是送別其實還是想著比試練劍那一檔子事,言司空謹言這一走他得啥時候才能聯係得上他,非得抓緊時間與其切磋一把。
但司空謹言本就因師弟不舍而耽誤了一些時間,臨下山曆練在即,同行的師弟師妹們都等著他呢。一場比試打得那叫一個不盡興,陸景行贏了心裏卻是更加的憋屈鬱悶,他明顯感知到司空謹言是故意放水的。當下就要跳腳,司空謹言沒法隻得承諾等下次他回來,必定傳訊一封告知陸景行,屆時他們再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這不,一個月後司空謹言回了門派,收到訊息的陸景行便迫不及待地禦劍飛行趕來了水竹峰,要其兌現當初欠一場比試的承諾。
回憶到此,司空謹言心底真是又無奈又好笑。
他問師弟要一同前去觀看嗎?洛寧之想了想,雖說他以前也不喜歡那陸師兄隔三差五地來找師兄切磋比試,但如今隻要和師兄待一塊的不是那與他容貌相似的少年,他都可以接受了。
於是洛寧之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便同司空謹言一道出了門。
屋外那兩人正隔著幾個凳子在石桌旁一頭一尾地坐著,陸景行一手搭在石桌上一手撐著下巴偏頭打量著對麵的少年,口中動了動似乎在盤問著什麼。
而相比於他的自然隨意,褚祁風整個人都顯得緊繃而拘謹。整個畫麵就像是人高馬大的成年中二病患者,欺負人啥也不懂的小孩。
司空謹言才出屋門就看到這一幕“欺壓霸淩”的場麵,當即就挑了挑眉用拳頭掩唇咳了一聲,瞬間把那兩人的注意力給拉了過去。
褚祁風在看到司空謹言出來後,整個人雙眼都亮了起來。他立馬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司空哥哥。”
跟在後邊的洛寧之聞言臉上神色驀地一沉,司空謹言未察,走到褚祁風麵前揉了揉了他的腦袋,應了一聲:“嗯,等會兒想去看比試嗎?”
褚祁風抬起頭來的那一瞬間,目光就已經透過司空謹言的衣袖瞥見他身後那一臉冷漠的少年。即使對方眼睫微垂很快地便就將眼底的深色給掩蓋住,但那連掩藏都克製不住的敵意還是被褚祁風給迅速捕捉到了。
他能在非常人所待的魔族生存這麼多年,鑒貌辨色捕捉細節的本領自然不會小。
可現下,身處於這個陌生的環境中孑然一身的他卻似乎什麼都不想管了。他隻想抓住眼前的這個人,抓住這一份得來不易的柔和與溫情,試圖擠進這個人的心中。
爭一分寵,占一席地。
少年彎眉笑著,唇際蕩漾起純真而美好的笑容。他親昵地挽上司空謹言的手,蹭著他的青絲,歪頭問道:“是看你和陸師兄的比試嗎?”
司空謹言渾然不知,隻笑了一聲應道:“嗯。”
褚祁風滿懷期待地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