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會允許任何人,過來傷害我的家人。”
“傷害?”謝青旂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易小姐這話說得未免有些過去嚴重了吧?”
“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你們之間的事嗎?”易初暖像是在述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想想當時我和初陽的關係,這事兒,他不會親口對我說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易初暖微微斂眸,複而又抬起頭來,堅定地凝視著他,“意思就是,你們的事,不僅僅是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又重複了一遍,“我說的,是所有人”
易初暖離開以後,易初陽躺在床上陷入了漫長的沉思裏,想了好幾天。
記得兩年前的那天晚上之後,易初陽其實並沒有很刻意地去找謝青旂,但他們也總是能三天兩頭的碰見。
現在想想,沒準兒從那時候開始,謝青旂就已經開始算計他了。
兩年前,
他們又一次在路上遇見時,他們倆漫無目的地隻顧著往前走。
易初陽忍不住笑問:“你怎麼還在這兒?大學就不用上課了嗎?”
謝青旂回答了他,“當然要,別以為上了大學就可以輕鬆了。我就是請了一周的假,這次回來,主要也是為了整理一些我媽過戶到我名下的一些房產。”
易初陽笑了一下,“沒想到,你還是個富二代啊。”
謝青旂也笑了,“老房子而已,值不了什麼錢的。”
易初陽隨口一問:“那你什麼時候走?”
謝青旂也隨口一答:“明天。”
謝青旂的回答很輕鬆,反倒是讓易初陽有些吃驚,“明天?!”
看他那麼大反應,謝青旂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怎麼?舍不得啊?”
易初陽微微挑眉,卻沒說話。
謝青旂笑了,“你不是有我手機號嗎?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
“嗯。”
謝青旂停下腳步,叫了他一下,“易初陽。”
易初陽也停下來回應他,“嗯?”
謝青旂捧著他的臉,說:“好好考,我會在花都等你。”說完,謝青旂就深深地吻了下去。
說來也真是巧,謝青旂走後的第二天,他們的事就被爆出來了。
而且不是陳述,是照片。
後來想想,易初陽也是真心佩服那個拍照的人,在那麼昏暗又不起眼的小巷子裏,居然能將他的臉拍得如此清晰。
那些照片,從班級、到學校、再到整個鎮子上。
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看過,又有多少人知道。
在那樣充滿偏見的小鎮上,就算是走在大街上,易初陽都總是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的後背。
在打量、在偷笑,在罵他腦子有病
從那之後,易初陽就不去學校了。
家裏給他辦了轉學,即使新學校裏的那些人都不認識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可強烈的心理壓力下,他依舊什麼也學不下去。
後來幹脆申請在家自學,
再後來嘛
他再也沒有回過學校。
幸運的是,關於出櫃這件事,家人並沒有對他進行任何的指責。
重男輕女,傳宗接代的觀念,似乎從他姐姐出生那刻起,就已經不複存在了。
就連一向嚴厲固執的老爸,也開始學會照顧他的心情。
直到某一天,在飯桌上,易初陽第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