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死,來日奉還!”說完後,他直接投入旁邊湍急的河流中。
“休走!”風一複大怒,朝著河水一掌揮出,他決不能容忍唾手可得的機緣溜走。
“轟!”
巨大的水柱在河流上炸起,長風被巨大的水壓擊中,噴出一口鮮血後昏死過去。
他緩緩沉了下去,隨著河水流動。
緊握在右手中的玉佩光芒一閃,長風的氣息全無,仿佛完全融入河水中。
幾條循著血腥味而來的遊魚在他身周轉了幾圈也沒發現什麼。
風一複站在岸邊,麵色鐵青,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沒有跳下去。
這河中有異獸,他又被劍氣所傷,此刻不益冒險。
那小子最後又挨了一掌,恐怕是活不成了,隻是可惜了那功法還有發出劍氣的寶物。
………
張妍斐走在河邊,她離開趙國都城已經有段時日了。
看著因為此地平坦而變得極為寬廣的河流,她的心情也變得平靜下來。
雖然沒有劃分到趙國的地盤,但也還算不錯,畢竟其他勢力也沒有分到,權當一次遊玩了。
唯一的遺憾是完全沒有找到她那位師兄的痕跡。
不過也還好,十幾年了,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平複了心情,遠遠的,她看到一個人在淺水中隨著河水滾動著。
挽起墨綠色的長袍,她涉水走到了那道身影旁邊。
“是天使旁邊那個叫長風的少年,怎麼傷成這樣了?”張妍斐看著眼前傷痕累累的少年,眼裏有些不忍。
她俯下身子,伸出手指探了一下長風的鼻息。
“還活著。”
鬆了一口氣,張妍斐抱起長風,把他放在了河邊。
然後取出一些療傷的丹藥塞進長風嘴裏。
“這樣應該差不多了吧。”
剛想離開,她餘光瞥到了那少年緊握的右手以及裏麵隱隱散發的微光。
鬼使神差般的,她停下了腳步,蹲下身輕柔地掰開少年握的極緊的手指。
一枚淺綠色玉佩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
“玉佩?”
好熟悉的玉佩。
張妍斐怔住了,然後快速用手撫開長風臉上披散的亂發,露出他滿是刮擦傷痕的麵孔。
細細打量,眼前少年的麵孔與記憶中的那張麵孔緩緩重合。
“師兄!”張妍斐歎了口氣,看向長風的目光也變得柔和。
她伸出手摸了摸長風的臉頰,有些心疼道:“真是苦命的孩子!”
……
長風是被疼醒的,胸口一陣陣傳來的疼痛讓他睜開了雙眼。
張開眼,入目是一片璀璨的星河,此刻已經是深夜了。
他發現自己竟然赤裸著上半身,一個墨綠色長袍的女子正坐在他身前,周圍並不暗,有柔和的光暈從地麵上放著的青色符紙上發出。
張妍斐正在一塊一塊的把那些已經和血肉結合在一起的鐵劍碎片從長風胸前抽出。
“嘶!”長風痛的發出聲來。
“你醒了?”張妍斐轉過頭來。
“是你救了我?”長風也打量著眼前這個似乎在趙都城見過的女人。
“差不多吧,不過你能活著主要還是靠它。”張妍斐把玉佩遞還給他。
對了,玉佩,長風想起來了,當時有一道靈氣包裹住了他的雙臂,讓它們不至於炸裂。
當時還有許多信息和那些靈氣一同從玉佩湧出,憑著這個他才能放出那道劍氣。
略微回想了一下,長風握起玉佩,把它按到胸前的傷口處。
那些大大小小的創口還在緩緩的往外滲出血液,淺綠色的玉佩被染成了紅色。
長風的意識來到了一處莫名之地。
“這就是儲物的地方?”
長風打量著眼前寬高約莫有一丈的空間,裏麵隻擺著一張黑色桌子,一張白紙放在其上,十分顯眼。
念頭微動,長風的意識已經回歸體內,但他的手上多出了一張白紙。
他如今練氣三境,借著旁邊的光亮,可以很清楚看到紙上的字。
…………
小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應該已經是一個修士了吧。
娘有些欣慰,也有些擔心,不過路總是要你自己來走的。
你隻需要記得一件事,千萬保密我們和你之間的關係。
對不起了,因為我和你爹闖了些禍,讓你連當個修士都得小心翼翼的。
桌子裏麵有些我和你爹創造的秘法,雖然不是很強,但應該能給你一些幫助。
小風好好修煉哦,以後修出個劍仙來保護娘,當然,不要勉強自己。
抱歉,小風,隻能讓你一個人長大了。
最後,爹娘愛你哦。
……
最後一行字跡有些模糊,好像被水暈開一般。
長風收好這張紙,鼻子有些發酸,他仰頭看著星空,竭力不讓自己流出淚來。
“你,還好吧?”
這句話成了壓倒長風的最後一根稻草,這個被打的渾身傷口也沒流出一滴淚的少年,肩頭顫動著,止不住的抽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