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三十九)
“我本來隻想嚇嚇你的。”被打了一巴掌後,黃毛回頭看著瑟瑟發抖的王春暖,咬著牙惡聲道,“是你自己給臉不要臉的。”
他往後退了一步,右手兩指在空中動了動。
“把她給我扒了。”
王春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黃毛齜牙咧嘴地喊:“等什麼啊,把她給我扒光了,我看她還囂張什麼!”
那注定是極為悲慘的夜晚,在王春暖記憶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恐懼。她低估了人的可怕,有些人真的會毫無理由地傷害他人。他們本身就是惡的代名詞,跟對方是誰沒有任何關係。
她開始用力掙紮,整個過程混亂,記憶則模糊不清。她用手去擋他們,還沒碰到對方就被反扣在牆上,她掙紮得手腕都快斷了,抬腿去踢那幾個人,但是於事無補。他們控製住她的身體,拉開了她的大衣拉鏈,然後去解毛衣的扣子,襯衫的扣子……
王春暖在掙紮中恐懼地戰栗,她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眼角不斷淌落冰涼的淚水。她總算開始後悔,她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招惹江豪,後悔自己不自量力地想要摻合其中。她曾經有無數機會可以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而她卻選擇了一條撞在牆上永不回頭的路。
她甚至沒有張口呼救的力氣,她的嗓子疼得要命,聲嘶力竭喊出的救命甚至傳不到十米之外,她的後背貼在冰寒滲骨的牆麵上,他們又開始拉她的袖子,她不由自主地腿軟往地上倒……
“我靠,你們他媽的還有王法嗎?!”冰涼的灰白燈光下,路那邊突然傳來人聲。那聲音很快地靠近了,壓抑著無比憤怒的情緒,立刻製止了幾個人的動作。
他們回過身去,王春暖抱著自己的肩膀,一下就軟倒跪在了地上。
“別多管閑事。”黃毛摸著發燙的左臉轉身,怒火難消地道,“小心連你他媽一塊打。”
“打啊。”謝文峰一把摔了手裏的煙,從地上撿起一塊石磚,走到黃毛和幾個人跟前,把石磚往他們手裏一遞,指著自己的頭,“來,往這打。”
“打啊!!”謝文峰怒吼,暴怒下眼底全是縱橫的血絲。他將黃毛狠狠一推,黃毛被別人扶住才堪堪站穩,手裏拿著一塊磚頭,竟然猶猶豫豫沒下手。
“你他媽有膽子打女的沒膽子打我啊!!”黃毛不動手,謝文峰轉而揪住了黃毛的衣領。周圍幾人這時也火了,推搡之間已經開始拳來腳往,眼看著就要變成一場一挑四的大戰。路那邊卻又走過來一個男生,他穿著厚大衣,裏麵卻露出堯都高中的校服來。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動手!”他不慌不忙地走過來,手裏轉著一部老舊的手機,“我剛給110打了電話,現在動手,一會大家一個都跑不了。”
黃毛愣了一下,凶煞地冷笑:“你他媽騙誰呢。”
“那你就打好了。”男生很平淡地道,“我們二打四肯定打不贏,但是你們也別想走。隻要我們兩個不昏過去,你們他媽就得在這跟我倆耗到警察來。”
黃毛幾人的臉色變了,男生接著道:“我一看就知道你們不是堯高的,是哪的我不知道,但這是堯高的地盤,專門跑過來打學生,估計得進去蹲幾天吧。”
在男生的威逼利誘麵前,黃毛幾人權衡利弊,總算決定罷休。黃毛把手裏的磚頭撇在地上,橫眉豎眼地瞪了兩人一眼,這差點又引起謝文峰的火氣,被他的同伴攔住才沒有動手。
他又走過去拿起放在石頭旁邊的衣服,使勁抖一抖穿上,還看著王春暖罵了一句:“你給我記著。”
“你他媽……”
“冷靜冷靜。”
黃毛這才帶著人走了。
季銘壓根沒有手機,報警之說隻是拿了個手機殼裝樣子。人嚇走了他也就達到目的了,真動起手來二打四絕對是虧的,何況他們這邊還有個嚇壞了的小姑娘。
謝文峰冷靜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燃。火光明滅之間,煙草裏的尼古丁使他恢複了理智。兩個人來到抱胸跪在地上的王春暖麵前,季銘別過臉去,問:“你把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