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實驗室剛好有這些設備,不過我一個人無法完成,所以我先來找您了。”
“事不宜遲,咱們先把檢查做了吧。”顏夜鬆了口氣,薑珺這麼說,就說明至少現在她不會立刻把文生也病了的消息告訴警方。但是該拿文生怎麼辦呢?
顏夜離開後,李文生一屁股坐了下來,剛才在顏夜麵前強裝的鎮定此刻已經碎落一地。我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會慢慢忘記所有的一切,到最後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嗎?李文生用力地搓了一把臉,現在還不是害怕的時候,何況,還有顏夜在。顏夜,李文生自嘲地笑笑,從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她依賴著自己;在離婚的時候,他還一度擔心顏夜一個人能不能照顧好自己,結果現在,他們的角色反而互換了。
ct室大門的電子鎖響了一聲,薑珺和顏夜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李文生微微有些尷尬,本科和研究生時期,自己和顏夜都是薑珺的學生,隻是顏夜更得薑珺的青睞,兩人能出國跟著世界一流的神經生物學大佬深造更離不開薑珺的牽線。可是回國後,顏夜一直專心跟著薑珺做研究,自己卻對枯燥繁瑣的研究生活日益厭煩,慢慢轉向了學院裏行政類的工作,而且如魚得水,步步高升。李文生日日忙於工作和各種應酬,和薑珺的來往越來越少,薑珺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兩人確實是漸漸疏遠了。如今,李文生陷入困境,還是昔日的老師不計前嫌地來幫助他。
薑珺看著眼前這個昔日的學生,李文生是個溫良的人,雖然一度迷失了自己,但是學術的道路本來就是漫長而充滿艱辛的,李文生沒有堅持下去也不全是他的問題,見慣了人生風雨的薑珺對這種事早已習以為常。
她對李文生說:“我和顏夜商量過了,你生病的事,暫時先對外保密吧。在沒有確定病因之前,你這兩天先不要去上班了。”
李文生點點頭,“謝謝您,老師。”
薑珺表情複雜地點點頭,“我和顏夜先給你做個腦脊液檢測,做完你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顏夜拿著李文生的腦脊液樣本來到實驗室,小鈴鐺正在裏麵忙活。看到顏夜,她驚訝地說:“老大,你今天不是休息麼?”
顏夜不大擅長說謊,她不自然地說:“我,嗯,突然產生了一些新的想法,所以過來看看。”
小鈴鐺敬佩地說:“老大,你真不愧是咱們中心有名的‘工作狂’,休息日都記掛著研究,太有責任感了。”
顏夜一時間分不清小鈴鐺這是在誇自己還是別的什麼意思,隻能色厲內荏地斜了她一眼,“實驗記錄都寫完了嗎?今天還想按時下班嗎?”
小鈴鐺聞言趕快低下頭幹自己的活兒去了,顏夜鬆了口氣,走到靠裏的房間,坐下來開始檢測李文生的腦脊液樣本。這時她的個人終端突然震動起來,顏夜掃了一眼屏幕,來電人顯示為“媽媽”。她歎了口氣,摘下手套,走出實驗室找了個沒人的角落。
“有事嗎?”
“顏夜,我在你家門口,你出門了?”
“對,實驗室有點事,我過來處理一下。”
“哦,那,那你先忙吧。”
顏夜想再說點什麼,可她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沉默地掛了電話。
另一邊,顏夜公寓門口,顏母掛了電話,把一個精心包裝過的包裹放在了顏夜公寓門口。
程燁出了警局,打算去先去醫院看望爺爺,順便看看立夏怎麼樣了,再找薑教授聊聊情況。他在走廊裏再次遇見了立夏的主治大夫。醫生十分激動地抓住程燁的手:“程警官,我們從立夏和另一個患者的血液裏都發現了同一種細菌,而且這種細菌的形態我們從未見過,我懷疑它可能就是造成兩位患者腦部出現陰影的元凶。”
程燁精神一振,“這麼說立夏的病有救了?”
醫生鬆開了程燁的手,苦惱地說:“這個,我們在血液裏發現的這種未知細菌的數量不多,而且醫院設備、技術有限,無法做更進一步的分析了。”
設備、技術有限?
程燁說:“您別擔心,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解決您的煩惱。”他立刻打開個人終端,撥通了薑珺的電話:“喂,薑教授嗎,我是程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