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苗疆有一種很厲害的蠱蟲,其名為情蠱。養蠱之人更需以自身血肉精魂飼之。由此養出來的蠱蟲威力非同小可。中蠱之人便會一心一意愛上施蠱者。如此一來,兩人便可以雙宿雙飛,永不分離。不過這也許隻是一個傳說,都還沒有人真正見過傳說中的這種情蠱。
段雪柳從噩夢中驚醒,馬車一直搖搖晃晃的還在繼續前行著。他的額頭上已然驚出了細密的冷汗,心緒不寧。卻怎麼也回想不起來剛剛到底做了一場什麼樣的夢。
段雪柳忍不住皺了皺眉,心有餘悸。回想起上一次做這樣的噩夢還是在師姐出事之前。難不成……他搖了搖頭使自己清醒過來。
千盈盈那邊已經安排了七娘照顧,柒娘的本事他是清楚的,想來不會出什麼大的問題。而那鄭麟就算是想要報複,也該是衝著自己來。反正這一段路都已經走了一大半了,倒不如安心解決了眼下的事,再回去把未盡的爛攤子一並了結。
他想著想著,不經意間看向了角落裏布蓋的鳥籠子。這正是他前一段時間專門派人訓養的傳信白鴿,如今那正好派上用場了。
於是他鋪排陳墨,飛筆寫下了一封家書,便將鴿子放飛了。看著鴿子遠去的弧線,內心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然而由於剛才的噩夢的襲擾,段雪柳現在頭還有些疼,他又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睛,欲再小憩一會兒。
正在他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之間,馬車突然一個劇烈的急刹車,然後停了下來。段雪柳來不及反應,直接就被甩了出去,身體落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好在他身手敏捷,倒是沒有受傷。
車夫見狀連忙下車將他扶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突然停車?”段雪柳一邊拍拍身上的塵土,一邊問道。同時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還沒有等車夫開口,他便看到了眼前血淋淋的一幕。自己剛剛放飛的信鴿被人一箭穿心射了下來,現在已經一動不動了無生氣了。
他倒吸一口涼氣,臉上仍沒有什麼表情,慢慢地走過去,蹲下來捧起了鴿子,隨後向車夫招呼了一聲。
車夫聞聲走過來,安慰道:“興許是附近的獵人誤殺了公子的信鴿,如果一會兒遇到了,定要他好好賠禮道歉才是。”
段雪柳起身,眼神中竟平添了幾分憂鬱,歎了口氣說:“這隻鴿子陪伴我許久了,雖說他隻是一隻鴿子,可無論如何我們也算是有感情了。可惜我如今要趕路,脫不開身。麻煩你,找個好一點的地方將它安葬了吧。”隨後便鄭重其事地將鴿子交到了車夫的手上。
段雪柳目光似依依不舍地望著車夫離去的方向,直到車夫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這時,段雪柳才漫不經心地回過頭來。
原來他早已察覺周圍的異動,但又怕自己顧不過來,反而連累了車夫,才找個借口讓他去避避。隻見他哈了口熱氣,又搓搓手,手指的指節被按得哢哢作響。
“敢殺我的鴿子,你們有幾條命賠啊?”
話音剛落,一隻巨型的漁網便從天而降。段雪柳抬頭,抽出袖中匕首,毫不費力地便破解了陷阱。
見“天羅地網”被破,計劃不成,四方的黑衣蒙麵人紛紛拔刀跳了出來,將段雪柳團團圍困在陣型中央。
“閻王要你三更死,豈敢留人到五更啊?”
庭院中,鄭麟從鞘中抽出寒鐵,冷光乍現。轉眼間狂風大作,落葉紛飛。
段清歲取來深色的大氅給他披上,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取出一個精巧絕倫而又詭異無比的小盒子,頗為得誌地說道:“段雪柳如今已是自身難保,更何況現在我們蠱蟲也已經到手,殿下的好姻緣可就在眼前了。待段雪柳一死,我們更可以趁此機會將他名下的產業盡收囊中。如此一來,一石三鳥,殿下一雪前恥,出了這口惡氣,至於他段雪柳,就乖乖的下地獄去吧!”
段雪柳笑了笑,將匕首收回了鞘中。
“就是我不用武器,你們幾個也不夠我打的。”
黑衣人彼此之間互相看了一眼,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就布陣開幹。卻不料段雪柳不僅拳腳功夫十分了得,似乎更對他們的陣法了如指掌,幹淨利落地直擊陣眼,刹那間便擊得他們潰不成軍。
亂了陣型後,這群人便顧不得許多,直接使出平生所學的伎倆和渾身解數來和他拚命。
好久沒有動過手的段雪柳正憋得難受,正想找個人來好好打一架,可是說實話,這些人也隻夠他的熱身運動,不過癮。
解決完麻煩,段雪柳隨手叼了根草含在嘴裏,坐回車上等馬夫,順便還打了個盹兒。
日上高頭,正午的太陽光正烈,將他從睡夢中照醒了。段雪柳估算了一會兒時間,喃喃自語道:“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而看著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刺客,他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啟稟殿下,派出去的刺客,已全部陣亡。”
“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