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公子?沒聽過。”寧通做出誇張的表情想了半天,隨後朝向不遠處的幾名築基修士:“不知各位道友可曾聽過?”
“哈哈哈。什麼穿公子,脫公子的,寧兄是在說笑嗎?”
“世俗武道界就是浮誇,一個個自稱公子、天才。據我所知,我天南仙家道門之中,但凡出身武道界的所謂天才,幾乎沒有能夠出頭的,到最後,全都泯然於眾了。”
“聽說唐國最近又出了一個天才,名叫周不臣,被吹得神乎其神。”
“現在被吹噓有什麼用,等進入宗門,這些世俗武人都要被打回原形。”
……
幾名築基境修士彼此間雖然明爭暗鬥,可麵對羅川一個世俗武人,他們不約而同選擇站在一起,冷嘲熱諷,言語挖苦。
“不賠錢,那就沒辦法了。”羅川收回手,淡淡的說道。
寧通瞳孔陡縮,不知為何,在羅川抬頭的瞬間,一種異樣的感覺從他心頭升起。
這種感覺,就仿佛心髒被銳器猛地一紮,又好像突然被一頭翱翔九天的鷹隼盯上,讓寧通心中一慌,下意識脫口道:“你想怎樣?”
羅川沒有回答,身軀一晃,人已出現在五步外。
呂平陰差陽錯的被誤會,成為人人欲得的“奇貨”。羅川心知肚明,憑他目前的實力,真和這些築基境的修士鬥起來,很難討到便宜。想要保住呂平,唯有一個辦法,就是先找個軟柿子捏,用來震懾住那幾人。
他的身法稱不上行雲流水,卻仿佛一陣迅猛的風刮過,出其不意。他直向寧通而去,在他和寧通之間,尚隔著近百大空靈境的武仆,以及幾名築基境修士。
“就這點能耐,還挺會裝的。”寧通譏笑道。
大手一揮,十名仆人縱身而出。
這十人的衣襟上都寫著一個甲字,而別的仆人,包括軻莫邪亦沒有這樣的標誌。很顯然,這十人是寧通手下大空靈境仆人中,實力最強者。他們之中有來自唐國,也有來自別的國家,武學手段各異,五花八門,無不是舉手抬足間飛沙走石、塵煙滾動。
築基修士們雖看不起武修,可此時見到寧通的仆人們發威,聲勢浩大,難免忌妒眼紅。
“對付一個小空靈境,寧兄這陣勢未免太大了些。”有築基境修士酸溜溜說道。
就在這時,他們耳邊響起“嘭”的一聲,仿佛一隻紙燈籠被拍扁的聲音,令人心中一沉。
抬頭看去,一名大空靈境的武仆四肢張成“大”字型,以誇張的姿勢倒飛出去!
下意識的,築基境修士們望向李全福。卻發現李全福紋絲不動,抱臂而立,嘴角掛著冷笑,沒有半點出手的跡象。
嘭!
又是一聲。
這一回他們總算看清楚,竟是那個隻有小空靈境修為的唐國少年,隔著十來步的距離,隨手一掌,將一名大空靈境的仆人拍飛。
六名築基三階的宗門弟子齊齊愕然,露出見鬼般的神情。
能如此輕描淡寫的擊敗大空靈境,此人雖隻是小空靈境的修為,可真實功力,已超過大空靈境。
幾名仙家弟子臉上發燙。被一凡夫俗子當著麵隱藏實力,無論最後結局如何,他們也算是落了麵子。
嘭!
嘭!
嘭!
……
短短幾個呼吸間,又有五十來名武仆躺倒在地,感覺到圍觀人群中促狹的目光,寧通一臉羞憤。
“一群廢物,非要讓本公子親自出馬!”
低聲罵道,寧通張開雙臂,任憑陰川的大風鼓蕩衣衫。
他的腳下仿佛踩著滾滾浪濤,身體在浪濤中顛簸,乘風破浪一般,瞬間邁出十步。
“是寧家旁支的法門《破海訣》,入品的法門,據說是九品中才,練到高深處,能夠真正破浪渡海,日行萬裏。我半年前聽人說,寧通已經煉到了第二層。”
有築基境弟子說道,語氣中頗多羨慕。在天南域絕大多數低品仙家道門中,隻有立黃庭,才有資格修煉入品的法門。可也有例外,比如寧通這樣的仙道世家子。
“卑微的世俗人,你有什麼資格與我做對?”
寧通冷冷盯著羅川,那眼神仿佛在看一隻螻蟻。
隨著他不斷逼近羅川,一滴滴塵泥沿著古怪的軌跡,從他腳底升起。乍一眼望去,就仿佛從浪頭濺起的水珠,圍繞著寧通,旋轉,升騰,給人一種說不上的奇妙感覺。
轟隆!
寧通每前行半步,都會發出一陣宛如海浪轟鳴的聲響。
海波奔嘯的氣機從他身上爆發,席卷周遭,也不知倒卷起多少泥石樹木。
刹那後,寧通出現在羅川身前。
也沒見他有任何動作,海波般蕩漾的空氣在他麵前分開,從中奔湧出如蛟龍的海波,飛虹一般,直貫羅川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