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魔山靈窟的?你叫什麼?”
一名臉上浮起青氣的修士俯視向羅川,問道。
“魔山靈窟……正是……本道……”
羅川氣若遊絲,斷斷續續說著,還未說完,他就仿佛難以支撐,一頭墜下“昏死”過去。
“這就不行了?還真是弱。魔山靈窟怎麼就派出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前來參戰,連毛都還沒長齊。”一名妖魔修士冷笑道。
“好歹也活下來了,不過傷勢倒真是不輕。先為他療傷,等他醒了,大人們或許有話要問他。”
“魔山靈窟此行派來的修士都在哪?”麵浮青氣的修士盯著羅川道袍上的紋印,低聲問道。
“據說隻派出了五人,都在隕星號上。怎麼?”
“本道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麵浮青氣的妖魔修士淡淡道:“這樣,先把他送到丹艙,另外傳信給隕星號,詢問此事。但願魔山靈窟的修士還沒死光。
羅川逆行運轉九死一生功,佯裝重傷,暗中已將妖魔修士們的對話收入耳中。他明顯感覺到,青麵修士對於他的出現,心中已然生出一絲懷疑。
沒等羅川想下去,他就被一名妖魔修士提起,向舟艙內走去。
與此同時,法鎏號等八艘妖魔教宮的飛舟,也繼續向邊荒血堡駛去。
法鎏號的內部構造和禦龍號有明顯不同,法鎏號中每一層都有大廳,妖魔修士們盤踞大廳,或是靜坐或是運功,或是三五成群聚眾飲酒。
五層舟艙,從上往下,每一層妖魔修士的氣息也由低到高,越往下層,妖魔修士的實力越強,這一點和禦龍號恰恰相反。
很快,羅川被妖魔修士帶到了法鎏號最深處。不屬於五層舟艙,更像是舟艙深處隱藏的夾層。
羅川釋放天門法念,轉眼如流水一般席卷過這一層,很快,羅川發現了一座漆黑陰森的黑石頭牢獄,牢獄中,聚滿了百多名修士。
這些修士正是原先禦龍號中的人類修士。
隻一眼,羅川便看到了七名被俘的帝君次帝君後裔,卻並沒見到冉風君和袁世天這兩大頂尖帝君後裔。
黑石牢獄沒有妖魔修士看守,卻有十頭妖獅在牢獄門前逡巡。
牢獄中被俘的修士們被一股冥血煞氣籠罩,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如行屍走肉一般苦苦掙紮。
“鬼地方!八艘飛舟,就隻有法鎏號有這麼一個鬼地方。”
提著羅川的妖魔修士罵罵咧咧,滿臉不耐煩。
他在一間擁有黑石八卦門的舟艙前停下,捂著鼻子大聲喊道:“老頭,出來!又有一個活死人!”
說完,他也不顧有沒有人聽見,將羅川扔進丹艙,嘟噥了兩句,轉身離去。
黑石八卦門內,濃霧氤氳。
丹霧!
羅川暗暗詫異,至少需要萬爐以上的丹藥誕生,才會醞釀出經久不散的丹霧。
眼前的丹霧就好像洞天福地半山腰的仙霧,已經成勢,即便是颶風暴雨來襲,也無法吹散。
天門法念中,丹霧被“拆解”成一顆顆晶體狀的顆粒,每一顆都飽滿圓潤,就好像一顆顆穀粒。
羅川能清晰地感應到,每一顆丹霧中都蘊含的磅礴靈氣,絕非一日之功,至少也得花上數十上百年時間,才能醞釀出如此濃鬱、純粹的丹霧。
這間丹艙,莫非也是一件須彌介子法寶?
羅川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卻也沒有多想,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丹霧深處的那一條削瘦頎長的背影上。
這時,背影緩緩轉過身,麵向羅川。
那是一個身形高瘦、白眉垂頷的老者,穿著一身樸素的灰色麻布道袍,眉目淡然,皮膚卻異常光滑,和二八少女的肌膚幾乎沒什麼分別。
除此以外,佝背彎腰的老者看上去再無其它特殊之處,他的氣息也隻在化嬰境左右,時高時低,飄忽不定,即便天門法念也無法完全衡量。
然而第一眼看到老者時,羅川便隱隱感覺得,老者身上有著一絲極不尋常的存在,可又說不上到底哪裏不尋常。
“病了?嗬嗬,該吃藥了。”
老者淡淡一眼掃過羅川,隨手從牆角一架子藥葫蘆中,吸來一壺,走到羅川身旁,將葫蘆口對準羅川的嘴巴,猛一拍葫蘆底。
他的動作看似很慢,卻一氣嗬成,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節奏韻律,羅川本能地產生抗拒,可這個念頭剛剛產生,葫蘆嘴便已塞入他口中。
這麼快!高手……
羅川心中一凜,老者的修為道行遠遠淩駕在他之上,然而無論羅川天門法念如何查探,老者的氣息仍在化嬰境上下浮動,不見絲毫增長。而剛才那個送他進來的妖修,也是肆無忌憚地對老者大呼小叫,顯然沒有把老者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