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個瘋子,不用理他。”
帝君級二代師祖淡漠地掃了眼羅川方向,轉過頭,笑吟吟道:“小薛啊,你無需去管別人的想法,隻求遵從本心便好。在你本心之中,是不是我這部《天絕真經》最讓你心動?”
少年書生收回目光,看向帝君師祖手中那部古舊的黃頁卷軸,神色微動,捏起食指輕輕摩挲著大拇指。
“道息很純粹。”少年書生點了點頭,作出評價。
“不錯,本道這部經書,囊括天時之變,蒼宇虛實,所蘊之道既淳樸,又深邃,遠超我那幾位師兄。”帝君師祖微笑著道,對於少年人有些失禮的“點評”不以為意。
雖隻是個弱冠少年,甚至連一點修為都沒有,可就是這樣一個毫不起眼幾乎被滄海書院遺忘的雜役,竟在一夜之間刻寫下千多道義,引動滄海書院萬部經文衝天輝映,氣機甚至直衝院主閉關的太虛神閣……這樣的天才,千載難見,道行天賦至少達到頂尖水準,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怪物天才。
隻要給他傳火,讓他踏足修行之道,再給予充足的資源,他未來的前途無可限量!至少超過在場的二代師祖們。
這也是二代師祖們對他如此縱容寵溺的原因,換作旁的弟子,即便是三代首席弟子,努力一輩子也絕無可能讓所有的二代師祖和顏悅色地站成一排,臉上竟是塵世青樓女子方才會有的期盼,使盡手段,巴望著少年能夠挑中他們。
“可是……”少年眉頭皺了皺。
帝君師祖臉色一沉,可很快又恢複笑容:“沒有什麼可是的了。薛忘啊,你的本心已經告訴了你,這部《天絕真經》才是你要的。”
“老於,你可別不要臉啊。小薛的意思很明白,他根本不喜歡你這破經。小薛啊,你可是看中師祖這部《水神筆注》?”
“一定是看中了本道的《極念慈悲經》,小薛你可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開個口便行,有為師在他們絕不敢為難你。”
“為師?你才是最不要臉的!”
……
被羅川一打岔後,新一輪的爭奪再度開始,眼見那五名脫穎而出的師祖所拿出的道義經書吸引不了薛忘,其餘二代師祖們也跟著有些蠢蠢欲動。
少年書生看向滿臉笑容、一個比一個殷勤的老書生們,眉頭皺了皺,下意識地退後一步,沉默了下來。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之前的事,他完全想不起來,仿佛突然間失憶了一般,也隻從書院弟子們口中的獲得一些自己從前經曆和故事。
可他總覺得,後山弟子們口中,那個為求真道渡海而來,卻因沒有天賦甘願留在後山當雜役的少年人,並不是真正的自己。真正的他,絕不會那麼傻,也不會那麼笨。
他忘記了一切,隻知道自己叫薛忘。
他想要找回失去的記憶,下意識地刻畫下那些道義,卻不料引來了這麼多老頭子。冥冥之中,他有種直覺,想要找回從前,他隻能通過某種道義,因此他才向這些老頭子們討要道義經書。若能通過這些經書,找回從前,便是拜師又算得了什麼?
這些老頭帶來的經書中所蘊含的道義,一道比一道高深玄奧,可薛忘並不覺得,這其中有自己所尋找的那一道。
因此他猶豫糾結,卻又脫不了身。
就在這時,那聲音再度傳來。
“薛忘,我知道你在找什麼。隻要跟我走,我保證將一切全都告訴你。”
又是那個人……
少年書生抬起頭,望了眼絕壁方向,臉上隻有好奇,卻沒有絲毫心動之色。
“薛忘,不要信他,那人是個騙子。”一名二代師祖擋住薛忘的目光,和顏悅色道。
“我明白,沒有印證過的道義,皆不可信。他空口無憑,我自然不會信。”薛忘點頭道,語氣平靜。
“好,好,好……能有這般見識,不愧是我滄海書院的大天才。”
“嗬嗬,那羅川竟想和我滄海書院搶人,簡直是在做夢。”
“不用理他,小薛啊,那人叫羅川,也是當世天驕一流的人物。他雖是靠著作弊爬上天書道階,也算了不起了。不過,他絕無法再通過那道絕壁,那絕壁本身就是一件天品法寶,內蘊道義法陣,隻要譚師弟不起理他,不和他辯道,他永遠別想過來。”
“是啊,那羅川雖在天辰內陸有過幾段堪稱傳奇的不凡事跡,高居天榜第三,還擊退過帝君,絕對是年輕一代之中數一數二彪悍且神秘的人物,未來潛力無限。可惜,他這一次惹上的是我滄海書院,我滄海書院底蘊之深,絕非他能夠想象。”
“這等不可一世的天才,或許未來會成為一方帝君巨頭,可遇上我滄海書院也是一籌莫展。小薛啊,不管你想找什麼,也隻有在我滄海書院能找到。你可知道,我滄海書院的底蘊和實力,放在天辰部洲都是數一數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