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疼愛都給你,把疼痛都給我。】
期末考試,時與坐在第一考場的第十號位置,正好在夏酌一號位的斜後方。
等發試卷的時候,他托腮偷看了夏酌一會兒,然後暗罵夏酌這個小混蛋簡直像個黑洞一樣,無知無覺卻無止無休地吸引著他全部的目光。
也說不清楚哪裏好看,就是不停地想看,但又不舍得看太頻繁,怕目光有限,用盡了就補不回來。時與又罵自己糾結,得趕緊懸崖勒馬,專心考試,不能被那個小混蛋攪擾了注意力。
專心考試的時與期末衝刺到了年級第二,把趙澤寧擠了下去。
他也的確懸崖勒馬了,所以榜首還是夏酌,趙澤寧卻斷崖式地跌到了年級第二十四。
不過眾所周知,趙澤寧這次發揮失常還真不能賴時與,主要是他自己談戀愛談的。
謝欣然表示很抱歉,悶悶不樂了一整天,趙澤寧不思進取反倒絞盡腦汁地想安慰謝欣然,告訴她這不是她的錯。
“你把你自己背語文和英語的時間都用來給我補數學了。”謝欣然在桌子底下牽起了趙澤寧的手。
“這是男朋友應該做的。你數學終於如願以償進了年級前十五,我就是語文英語都考到十七班的平均分也無所謂。”趙澤寧的情話說得很是壯士扼腕。
“誒,我說前麵那位壯士。”時與早看不慣那倆人成天以各種方式打情罵俏,故意打斷道,“你又不把我這個十七班上來的黑馬當人看是吧?”
“從來沒把您當人看。”趙澤寧回頭說,“您是大牛,您是黑馬,反正不是人。”
“是牲口。”夏酌冷不丁地總結道。
時與剛想笑,就聽前桌的謝欣然嚴肅地說:“趙澤寧,要不咱倆分手吧,我不能耽誤你學習。”
“你這什麼話?”趙澤寧忽然站起來,竟然生氣了。“謝欣然,一次考試成績不能說明任何問題。你是覺得我談戀愛變傻了,還是嫌棄我這次沒有你排名高?”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謝欣然在班裏好些同學的注視下,拉著趙澤寧坐下了。
“那你什麼意思?”趙澤寧一直脾氣很好,突然跟女朋友發脾氣,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活久見”。
“我就是字麵意思,怕耽誤你學習。高中是關鍵時期……”
“那你知道分手的字麵意思嗎?這兩個字是能隨便說的嗎?我這麼喜歡你……”
“靠。”時與終於忍不住揭竿而起,邊收拾書包邊打斷道,“你倆能別吵架都跟虐狗似的嗎?”
“狗被虐到了。”夏酌又冷不丁補進一句,也站了起來。
兩隻被虐到的狗很默契地斜跨起書包,大步離開了苦情戲現場。
他倆放學後本來就是要去藝術樓取樂器的。
夏酌的小提琴被胡巍宇扔出窗戶摔爛了,他從初中就再也沒拉過琴。既然跟時與報名了南中的春節晚會節目,就得臨時找一把。
南中有個管弦樂隊,經常參加國際表演,所以藝術樓的倉庫裏有很多不錯的備用樂器,到那裏借一把小提琴是最好的選擇。給時與購入那枚耳釘之後,他可謂傾家蕩產,便沒有經濟能力再買把小提琴陪時大少爺表演節目。
夏酌已經跟管弦樂隊的老師打過招呼,也拿到了樂器倉庫的鑰匙。
樂器倉庫在藝術樓的地下室,是南中最為冷清的地方。也不知道從哪屆學生裏傳出謠言,說藝術樓的地下室晚上鬧鬼,還是女鬼,說得有模有樣的。
“你是不是怕鬼才叫我一起來的?”時與攬過夏酌的肩,笑嘻嘻地說,“《聊齋》裏的妖精都愛纏著俊俏書生,從古至今,女鬼就喜歡來找你這種學習特好的美少年。”
“是啊,我特害怕。”夏酌毫無誠意地回答,心裏冷哼一聲,隻要是女的來找我,我就害怕,不管是人是鬼。
兩人從樓梯間走下一層,時與推開地下室的門,猝不及防,隻聽一個女生的尖叫:“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