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念就像一根藤,在思維意識潛移默化下瘋一樣的長,越抵抗越頑強,當因為想要,變成了必須要,程風便像蠶繭一樣把謹慎一層一層的包裹起來,把貪念一下子放縱!或許這夜給了他暫時放縱一下的理由,或許剛剛的陸一鳴,田園,給了他足可發酵的環境,當他看著田園給她遞上筷子,給她滿上一杯水,給她一個寵溺的眼神,甚至於另一個人陸一鳴。至少,他也可以愛,他也敢去愛。
而他呢?一個眼神就是一個克製,一個念頭就是一個否定。
麵前的她,依舊是那個她,即使經曆了這麼多,依舊是開心的可愛的漂亮的她,除了剪短的頭發,穿上的軍裝。除了他老朽的心境。上一次賭注仿佛就是在昨天,那時候的那一個吻,是一個開始,隻是個開始,走著走著卻沒有了結局。命運就像個嚴師,把你放掉的題目再一次輪回,生活好像不容許你放棄,丟掉,永遠會有下一個路口繼續著你曾經的遺憾,自卑,懦弱。就像這夜,就像這人,再怎樣去努力,卻始終躲不過。
他自己竟也不想再躲了,哪怕,再一次遍體鱗傷又何妨!
如果當年沒去北京,她會不會一直留在他身邊呢?如果那一次回來找她,沒有顧慮太多,能不能夠挽留住她?那時她還小,所以一切好像都是他的錯。那麼現在呢!她還愛著自己麼?是愛麼?一次又一次的任性,就像當初她懵懂年少?就是當初他認為自己桀驁不羈?她是愛還是在緬懷過去祭奠青春?是愛麼?如果是,你會害怕麼?如果不是,你也會害怕麼!這時候,他反而渴望有一壺酒,因為喝醉了的自己可以拿糊塗當作借口,隨心所欲之後依舊可以道貌岸然,可是現在他是清醒的。反而夜是糊塗的,因為夜跟著搖曳著,那美麗的大眼睛裏裝滿了一整個夜。
這是宿醉麼?
“要不要我給你個意見!”他從淺暗處慢慢地走過來,從模糊的輪廓到俊朗分明,夜色給他的臉色鍍了一層銀色,把他的五官詮釋的明朗俊逸,鼻息觸碰之間,她有些找不到北。
“好!”她說。
暗色的地板,淺灰色的牆麵,簡單的家具,整整占據一整個牆麵的落地窗,遠處飄渺的夜空。...這個地方似曾相識。從部隊瘋也似的逃出來,經過熙攘的大街,紛亂的霓虹,車窗外看似繁華卻虛無的夜空,車窗內看似平靜卻凝眉的男人。一切就這樣重來了,一樣的夜,相同的兩個人,去往同一個地方,因為曾經走過,所以路程掐算著時間反而愈加忐忑,因為有過溫存,所以每走一步都像在祭奠,在回味,所以踏在心上,於是更彷徨。
燈被她打開,又被他關上了,厚重的暗色係窗簾輕輕拉動,就像一個序言,什麼要打開了,什麼要關上了!景色從黑暗中奔來,又歸於黑暗。心境從不安中肆虐越發的不安。
她說她要贏了就討一個獎賞,他說要不要他的一個意見!她還沒能拿定什麼主意,他的那個意見卻突破她的極限,如果他不提,她是萬萬不敢去想,來支配他接下來整個的假期,整整3天。
“我有三天的假期,我們可以去一個安靜的地方!”他靠近她,色如盤玉吐息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