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可以主動，我也是第一次
“先生您好，一共一萬三，請問誰支付？”幾人愣在樓梯口的間隙裏，一位服務員拿著單子遞到了他們麵前。
孔卻晃神完全清醒，他看看單子看看冷著臉的落情，一時之間不知道眼睛該落在哪兒。
“打擾你們雅興了。”落情轉身就離開。
孔卻忙把單子往吃瓜群眾林風身上一拍，“兄弟江湖救急你幫我付下，我下個月發工資還你。”他完全不敢耽誤時間，連忙去追前方的落情。
追到門口了，他這才發現外麵居然下下起了瓢潑大雨。
而落情的手裏分明拿著兩把傘。一把他自己打，另一把……孔卻心跳加速，不就是特意給他送的嗎？
他們又住一塊兒，林風又是個啥都不缺的二代，他隻會是來接他。
“落情，你等等我，落情！”孔卻冒著大雨一股腦衝到了落情的身旁，伸手抓住了落情的衣角。
“你特意來接我的？”孔卻在雨中抬頭，大雨冰涼澆在他臉上，他的眼睛有些睜不開。
“不是。”落情甩開了孔卻的手低頭繼續往前走。
“那你為什麼帶兩把傘。”孔卻抓著落情不鬆手。
落情回過頭瞳孔凸現，眼神憎惡的幾乎是能冰凍三尺的威力。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孔卻身上，空氣都要凝聚，“孔卻，你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落情把手裏的傘狠狠砸在孔卻的身上，冰刺一般侮辱人的話刺穿了孔卻的自尊。
孔卻渾身被澆透，一下子心裏頭也被凍得發顫，心髒幾乎不會跳動。
他骨頭縫隙裏都在被針刺痛著，一根一根戳進他的皮肉裏，渾身不可抑製地抖動。
他再也忍不住了，三步兩步上前猛地抓住落情的衣服領子，將落情死死地往汽車上一懟狠狠壓住。
汽車遭受驟然撞擊，發出刺耳的鳴笛聲。落情手中的傘也被震得掉在地上，揚起了一陣小水花。
“你說什麼？”孔卻再怎麼卑微再怎麼虧欠，也不容許別人在他的尊嚴上踐踏。他是虧欠落情，但這不是落情能侮辱他的理由。
“嗬，原形畢露了？”落情冷哼一聲。
兩人對視敵意明顯，針尖對麥芒。
“你口中的喜歡比這四處圍繞的空氣還要廉價。你一邊說喜歡我，一邊腳踏其他船，你果然是本性難改，朝三暮四喜新厭舊。”落情怒氣衝衝的語氣質問孔卻。
孔卻本來都被落情侮辱的話，罵的火冒三丈，可聽完落情的諷刺他才驚覺，對方是在吃醋。
凍僵的內心一下子變得火熱，被一雙柔軟的手輕扶著溫暖著。
“你在吃醋？”話一問出，落情神情一滯。
兩人之間對衝的氣氛，緩和了下來，其中還彌漫著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情緒。
“你在吃醋對不對？”孔卻不退反進，語氣甚是欣喜。
落情一下臉燒了起來不自在，“不是。”
“對不起。”孔卻忽然開口道歉，興許是酒勁的威力還在即便冷水澆透，他一顆火熱的心髒也在“砰砰”直跳，他抓住落情的胳膊手力度放鬆了些，不敢抓疼他。
“對不起，我承認我混，是我配不上你。你為了我六年都沒有談過戀愛，我明白這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對不起你。我想彌補想對你好，可是你的態度太奇怪了離我時遠時近，我也不知道怎麼下手。”孔卻鼻子酸酸的，眼眶中有液體滑出他都不知道是雨水還是他的眼淚。
“你對其他人都很冷漠無論男女，可是你主動靠近那個林青還對她笑，我害怕。我本來就虧欠你，我肮髒我亂搞男女關係我一無是處，我不在的這六年裏你跟那個林青發生過什麼，我都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我一定沒有她完美沒有她幹淨沒有她在你心裏地位高。”孔卻說著眼眶紅潤，抓著落情的手在顫抖。
落情聽得垂在腿側的手攥緊成拳頭，“沒有。”他答。
“就是有！我太氣了，我隻是來發泄情緒的，我沒有亂搞，我管的住我自己的下半身。我剛才隻是口嗨，我說過會追求你，就一定會對你一心一意。落情，你原諒我最後一次好不好，我真的沒有亂搞我都沒摸她，我說親她也是說著玩的。我沒有森林，你也不是歪脖子樹。我才是那個歪脖子樹，不學無術，身上全是爛泥還扶不上牆。”
孔卻抬眸望向落情，一雙無辜的眼睛濕漉漉的，濃密的睫毛卷翹而長沾著雨水。雨水順著他臉頰一路往下滑到了他的下巴，勾勒出一幅可憐巴巴的落水小狗的樣子。
落情攥緊的拳頭終於還是鬆開，他伸手蓋住了孔卻濕漉漉的頭發，將他麵部粘著的淩亂發絲全部順到腦後。他還是心軟了，雙手輕撫孔卻的臉蛋。
“我跟林青隻是同病相憐，我們沒什麼。”落情沉默良久開口解釋。
“你不解釋也沒關係，我以後不會再幹這麼唐突的事情，你的私事我不會過問，我以後也不會再來這種地方。你別生氣，你別不理我好不好？”孔卻抓著落情的手焦急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