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牽手
“爸……爸！”孔令前腳剛進車，後腳孔卻探頭探腦地跟了上去。
孔令知道落情對於孔卻的那些約束條規，漠然坐上車打開車門，等著孔卻自己摸進來。
一兩分鍾後，孔卻帶著一頂鴨舌帽，身上還穿了件保潔衣服的外套，畏畏縮縮地摸了進來。
孔令一張板正的臉看到乖順的孔卻也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待孔卻將車門關好他才發問：“你來找我幹什麼？”
孔卻左右警惕看了看然後才把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你沒在落情麵前暴我的底吧？”孔卻上來就直奔主題，就怕自己老爸來個梅開二度，再次把他跟落情給分開了，隻好假裝自己討厭落情。
孔令麵色不改，顯然經常被孔卻這麼問，他脊背放鬆人也靠在沙發椅背上說道：“沒有。”
“爸，這裏就我們倆，撒謊就沒意思了。”孔卻說道。
孔令低聲咳了兩聲不再做聲。
“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我拉回去？”孔卻問。
孔令眉毛一抬，“你做得不如意？”
“如意？你哪隻眼睛看我如意了，我天天在落情公司端茶送水，他們公司還有一些比我小的，我都要給他們送奶茶。我在他們公司學不到也玩不到，還一言不合就扣我錢，我窮的都要喝西北風了。你什麼時候拉我回去？”孔卻伸手抓在孔令的胳膊上。
“今天，我看你很聽他的話。”孔令掃了兩眼孔卻身上廉價的穿著，幾天不見孔卻外觀上已經倒騰的沒有半點少爺氣息了，從裏到外散發的都是打工人打工魂。
“你還好意思說，我現在身無分文，我要不聽落情的話，他把我往大馬路上一拋，我居無定所了你都不來撿我！”孔卻無比憤懣。
孔令嘴角揚起，對於自己兒子有自知之明還會求他的表現，甚是滿意：“你還算比較清醒。”
“醒了！醒的不能再醒！我跟你講，我現在特別特別討厭落情，你什麼時候把我接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孔卻“渴求”地看著孔令。
“起碼一個季度總要撐過去，這才第一個星期而已。”
“別啊，三個星期就好了！你看我這第一個星期就給你端茶你送水了，三個星期我回家能給你洗澡。落情那個老狐狸太雞賊了，我玩兒不過他！”孔卻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
孔令一點兒也察覺出孔卻是在演戲，他一時不察竟然真的著了孔卻的道，“加長至半年，再多辯解就加長到一年。”
孔卻：“我別……”
孔令：“九個月。”
孔令正襟危坐，做了個把嘴巴拉上的動作。
“九個月內跟著落情好好幹，你能不能回來不取決於你而取決於落情。”孔令給孔卻下了最後通牒。
下車的時候，孔卻脊背都是彎著的，一副被生活重擔壓得抬不起頭的感覺。
他站在原地一臉倒黴樣，目送著孔令的車開走，直到車子跑出去他完全看不見了，他才唰一下挺直了脊背。
他臉上的喪氣一掃而空，整個人都是歡呼雀躍的。
然後他把帽子往頭上一扔，“nice！九個月蜜月期！”然後一蹦一跳的像個傻麅子似的，蹦躂進了公司。
落情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傻乎乎翹著尾巴的孔卻，嘴角忍不住上翹了幾分。
“怎麼了，看到什麼好東西了？”楊向意也走到了落情的旁邊。
“沒什麼。”落情又坐回辦公桌前問，“錢都算好了嗎？”
楊向意點點頭將單子都遞給了落情。
落情掃了一眼點點頭，“行。”
隨後不一會兒他就把孔卻叫了進來，然後遞給了心花怒放的孔卻一張銀行卡。
孔卻眨巴了下眼睛，“這什麼？我不是沒有工資嗎？”
“這是你五年內給我打的錢，我並不知道這筆錢的來源，如今清楚了就要還給你。向意，把接受贈款的合同遞給他。”假戲既然開了頭那就補全，他對孔卻的偏見更多的是誤會。所以他也挺願意把天真的孔卻誆騙在謊言裏，讓他以為他確實受到了資助。
“我不想要你還我，這本來就是我欠你的。”孔卻拒絕接受落情的還錢行為。
“稅收交了，簽字就好。”楊向意笑眯眯地將合同遞到了孔卻的麵前，打斷了他看向落情的動作。
孔卻那雙大眼睛就一直在楊向意的身上轉來轉去，然後又在落情身上轉了一會兒，最後不情不願拿起筆：“你今天幾點下班？要不然我總一個人回家。”
楊向意上翹的唇凍住。
“六點半，不過晚上有個合同可能會八點。”落情頭也不抬地解釋。
楊向意充滿笑意的眼神完全冷住。
“我陪你吧，我會喝酒可以幫你擋酒。”孔卻在紙上唰唰簽完字，然後伸手把站在落情身邊的楊向意不著痕跡地撥開了。
楊向意的目光注視在孔卻放置在落情肩膀上的手。
落情對於孔卻對他毛手毛腳的習慣早就適應了，他順勢放鬆坐好，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示意孔卻繼續捏：“你能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