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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姬無笛才體會到什麼叫謠言猛於虎。
姬府上下很快都知道自家小姐救了一個容貌昳麗的少年,還衣不解帶地守了兩天兩夜,直到少年醒來,也每日陪同少年聊天解悶,有時甚至直到深夜,才從少年養傷的房間離開。
全體職工喜大普奔奔走相告告而廣之,小姐終於老樹開花了!
在各路奮力地以訛傳訛下,沒幾天,京城就很快傳遍了姬府大小姐養了一個絕色男寵在閨中,夜夜歡愉,與那男寵纏綿到半夜也不願離開,甚至男寵那處都受了傷,都不輕易放過。
沒想到,姬府大小姐輕易不隨便,隨便起來不是人啊!
雖然沒有話本,但這姬大小姐和絕色男寵的故事是越傳越色氣起來,讓風月場經驗豐富的娘子聽了都要羞紅臉。
如果姬無笛不是姬無笛本人,是她聽了都要直呼刺激求網址的程度。
哎,她和人民群眾之間的誤會是越來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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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生存準則,流言蜚語姬無笛向來不管,反正這幫人也不敢說到她麵前。
更重要的是,原主的爹和大哥因公離京已有三月有餘,全府唯二的能靠威嚴管教她的人都不在,自然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她就算房間裏藏十個嬌,旁人也管不得。
當然她也不是說真要藏十個的意思。
何況男寵是沒有的,她倒是越發懷疑自己是不是撿回來個祖宗。
這小玩意不僅白吃白喝在她家養傷,還矯情得很。有的時候拒絕吃藥,就病懨懨地閉上眼睛,一副下一秒就要斷氣的樣子,除了她說話還能回個音之外,其餘誰也不理。
姬無笛很惆悵。
尤其第一次要給他的後背抹藥膏時,簡直就是一場惡戰。
讓婢女抹,元盛義正言辭地拒絕,因為“男女授受不親”。
讓小廝抹,元盛苦著臉拒絕,因為“手糙,不夠輕柔,太疼”。
姬無笛一怒之下口出狂言:“男的不行女的不行,難道我就行嗎?”
話音剛落,元盛的臉頰飛了紅霞,半推半就地應道:“麻煩好姐姐。”
“……”
姬無笛很想跟元盛說明白,要說當時替她擋刀,也完全是自願行為,和她不構成任何主被動關係。
可是元盛一定會弦淚欲滴地看著她,再千回百轉地叫一聲姐姐。
唉……她太吃這一套了。隻能恨自己不爭氣。
敗了,擼起袖子加油幹!
總之——
姬無笛看著元盛半裸的上身,指尖裹著藥膏落在溫熱的背肌之上,偶爾還能收獲一兩聲讓人麵紅耳赤的悶哼。
……自己也不算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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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說誰不男不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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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府老爺和大公子回來的那一天,姬府上上下下彌漫著詭異的氣息。
“我真傻,真的,”姬無笛抬起沒有神采的眼睛。
“我單知道這自古以來,金屋藏嬌總是不長久的,偷偷摸摸做的事情總會被撞破;我不知道竟會這樣撞破。現在想來就是後悔,十分的後悔。”
姬無笛接著說:“我一清早起來就拿了膏藥去元盛屋裏給他上藥,叫元盛脫了外衫方便上藥。
元盛是很聽話的,我的話句句聽;他脫了。我就坐在他床邊,拆了包紮的布,拿熱水給他擦拭,上藥。
腰處收刀的地方傷口很深,藥是不好上的,我隻能湊近一些。”
“誰知道爹和大哥今日便回了京城,又給我帶了許多禮物,聽我在客房,急忙忙找我,就看見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樣一幕。”
“我叫爹和大哥,沒有應,隻見他們手裏拿來給我的胭脂首飾撒得一地,臉漲得通紅。”
“大家都說,糟了,怕是氣壞了……”
她接著但是嗚咽,說不出成句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