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機丟在唯一還算幹淨的書包上,唐伊後知後覺感到衣服已經濕透,冬日的冰冷讓失去防護的身體體溫迅速降低。她原地蹦了兩下跑去開窗,哪怕透進的冷風會讓自己更難受些。現在幻覺的遮掩已經消失,恢複的五感中最為明顯的是口鼻裏麵充滿了腥味。
剛剛已經吐過了,連著咬下的肉瘤以及早餐幹脆利落的一瀉千裏。可能因為彎腰姿勢或者吐得太過突然。總之一些小型肉塊兒跟消化成半液體的東西還從鼻子裏出來一部分,惡心程度起碼翻了兩倍不止。
被一隻手直接穿透的腹腔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完好如初,隻有破開大洞的幾件衣服告訴自己不是錯覺。
董安白入鄉隨俗,鼎誠著屬於人類的紳士禮儀,所以他並不催促,耐心的等待唐伊最低限度的收拾好自己。才慢斯條理的開口,“雖然因為你的錯而讓祂溜走,但我畢竟是個信守承諾的人。瞧,你完全沒有受到傷害不是嗎。”
“你是輸出你說的都對。”唐伊嗓音沙啞道。出於無奈,她不得不拿了莫芒的衣服,還在她的房間進行簡單洗漱。及腰的長發沾滿了好像口香糖一樣難以清理的雜質,隻看一眼就知道這是花幾個小時都洗不幹淨的,便拿了剪刀處理掉了。雖然損失了幾年的長發,但董安白看起來並沒有秋後算賬的意思。起碼性命還在,一切都挺好的。
“這裏該怎麼辦。”唐伊環顧莫芒家的客廳,看起來像是起碼分屍了十來個人吧。其中還包含三五個嬰兒那種。
“唔……”董安白倒是有問必答,“祂們大概會在確認安全後自己回來把這些東西吃掉。畢竟……都是營養啊。”
啊這。“那這家人總要……”
“這家人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這種台詞理所當然一般出現在現實裏,唐伊完全感受不到真實感。腦子反應不過來重複著,“不在這世上了?”
“不管你們發現了幾具屍體,但隻要在這間房屋的範圍內都是祂的巢穴。你認為祂會允許自己的地盤出現存在嗎?”
這是一個不需要回答的疑問句。而唐伊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鬆了口氣,覺得事情方便很多。這樣就不需要費心解釋很多事情。可以沒有後續處理的直接回家爆睡。
現在唯一的不安定因素就是她看這怪物越來越順眼了,剛剛經過草莓果凍事件,他們這類怪物能情感控製這一點幾乎是板上釘釘。隻不過董安白影響人的方式更潛移默化些。
思考時唐伊習慣性想要用手指勾出一縷頭發在指尖轉,摸了個空才想起已經被剛剛的一剪子斬斷了。情緒沒有了腎上腺素的加成,冬日進入夜晚後的氣溫下降也讓她明顯感到寒冷。加上這總歸是在別人家裏,事態的發展沒有給唐伊傷感的時間。
“你不是說送我回家的嗎?”唐伊問道,她已經累得不行了,肌肉等不到明天現在就開始酸痛,而這個房子裏甚至沒有一處是幹淨的,想坐下歇會都不行。而且早離開他早好,再跟董安白待一起她怕自己就要為他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