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石青璿和紫衣姑娘,都將深邃的妙目集中在巨石上的雙蛇鬥之上。
那金斑黑蛇,身軀龐大,聲勢顯赫。反觀那花紋粉蛇,身軀瘦弱短小,卻蛇眼通靈,靈活迅捷。
雙蛇戰鬥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雙方傷痕累累,盤踞的蛇身都有些進退失據的樣子。石青璿看得頭皮發麻,如臨大敵。
突然,那金斑黑蛇到底是氣力悠長一些,猛的竄出去,張開蛇口一下子就咬住花蛇的橢圓狀腦袋。
花蛇奮力掙紮,但是氣力終究不是對手。被金斑黑蛇慢慢吞咽。蛇涎四滴,粉蛇似乎昏暈過去,不再掙紮。
蛇吞蛇之時,發出的古怪濡挪的吞咽聲,幾乎讓石青璿作嘔。反觀那位紫衣姑娘,卻甘之如飴,好像是聽到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一般,雙眼中全是喜悅和享受的光。
石青璿麵不改色,心中卻駭然非常。皆因這位紫衣姑娘,行徑邪魔一般。偏偏不是當今武林任何魔門的路數。
這讓她心中頓時寰轉著一個疑問:“先前有白衣女子,而後又出現這位紫衣姑娘。都是絕代佳人,讓人見了一麵,都會傳遍天下的天香國色。可是為什麼青璿卻從來未有聽說過。仿佛就是憑空產生的一般。這種情形,無一不是說明江湖中令有一個組織勢力,神秘莫測,隱藏得比魔門更深!”
想到這裏,石青璿一口涼氣從心底升騰起來。她原本以為此次出行隻是應王通之邀,平淡中就可應付解決的事情。沒有想到會陷入如此詭異莫測的境地,不知是凶是吉。
偏偏對方,不論是先前自稱任盈盈的撫琴仙子,還是眼前的這位散發著邪意魅惑,顛倒眾生的紫衣姑娘,都儀態懾人,一舉一動之間似乎飽含著天地大道的玄妙。反不如一上前就打打殺殺,令石青璿也摸不清對方究竟是敵是友,進退無方,被動防守,一時間大呼頭疼。
直到黑蛇完全吞下粉紅小花蛇,紫衣姑娘這才驀地說出第一句話來。她的聲音清脆嬌嬈,又帶著一絲撩動人心的磁性,說話間笑意綻放,絕美中帶著辛辣辣的狠意。讓人看了心驚膽戰的同時,又癡迷這番美麗。
隻聽她道:“小女子名喚阿紫,奉我家公子之命,守候青璿妹妹多時哩。”
石青璿淺笑一聲,極力鎮定道:“阿紫姐姐多禮啦,青璿此時心情不佳,不想去呢。”
言罷,緩緩後退,想要從身後另一條岔道出走。
阿紫嬌笑一聲,意有所指道:“青璿妹妹害怕哩。聽聞青璿妹妹醫術、洞簫雙絕。難道不知一個道理。毒藥便是解藥,是藥便有三分毒,世間藥理不外乎以毒攻毒這四個字麼?”
頓了一頓,又說道:“可見世間總總,毒和藥都存乎一心,皆看人心選項。青璿妹妹如臨大敵,其實我們是敵非友。人心之毒,乃世間最毒。人心之善,為世間最善。莫要憑借一時的感官就下定論,好嗎?且看這裏——”
石青璿順著阿紫的手指望去,頓時差點失聲驚叫出來。
隻見剛剛吞下粉色花蛇的金斑大黑蛇,已然躺倒在巨石上,肚皮翻滾,死得不能再死了。一個粉色的小點從它的蛇尾處鑽出來,片刻之後,那條粉色欲滴的小花蛇露出全身,居然完好無損,蛇身鱗甲熠熠閃光。如同一條最動人顯眼的粉色絲綢。
石青璿自然知道阿紫所言的含義,但是她卻更加不敢停留。皆因對方如此“盛情”邀請,必然有所圖謀。加之對方勢力雄渾,不論是任盈盈,還是阿紫,她都從她們的身上,感受到不下於自己父親,亦或者寧道奇的氣勢。更讓石青璿堅定離去的心思。
她緩緩後退,如履薄冰。慶幸的是,阿紫姑娘仍舊端坐在巨石之上,目光從剛剛一瞥而過之後,再次停留在身前的那條粉蛇身上。似乎對她離去的行為不聞不問。
石青璿心直往下沉,對方如此自信,定然還有關卡。反之如果阿紫大動幹戈,她反而能確信對方技止於此。
她順著另一條岔道往前走,行走了片刻,又聽到一陣簫聲。
簫聲描繪大海波濤,曲意跌宕起伏,潮起潮落,暗喻人生格局,讓她深陷其中。
吹簫之人,身穿一身明豔的嬌黃嫩衫,發如黑色珍珠,肌膚欺霜賽雪。吹奏玉簫之時,她眉目流盼,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
石青璿更是發出一聲讚歎,她先前見過任盈盈,見過阿紫,再見到眼前此女,終於明白自己以前坐井觀天,世界上居然有如此之多鍾靈毓秀的女子。這樣的女子,一個就已經是天地間的造化了。居然一個晚上出現如此之多,教她歎為觀止。
吹簫之女,正是黃蓉。此時她站立在山峰處,晚風拂麵,像嵌入絲綢般夜空的嫩黃珍珠,燦若煙花,靜如畫卷。
即便是石青璿也是同一級數的美女,仍舊忍不住被這種驚豔而眩暈。
在這一瞬間,她明白自己此次是再也不能脫身的了。對方顯然有備而來,她的眼光無差,自然明白單單三女中的任何一人,足以將自己壓製到最下風。兩人合力,足以將自己生擒過去。三人齊戰,估計自己都不夠一合之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