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聞道,夕死可矣。看閣下揮拳,石之軒就好像是入到一個生平最美妙的夢中。靈感勃發,從未有過的大歡愉。告訴我,閣下是否神人?”石之軒淚流滿麵。看胡飛打拳,就如同聽佛祖講經文,鈞鴻講大道一般。但凡武者,尤其是武功越高的武者,沒有不被吸引的。
加之胡飛打碎虛空,消失又顯現的天地異象,年輕的不像話的年齡,都叫石之軒震驚非常。隻是到了他這樣的層次,沒有破綻,幾乎為胡飛除外的天下第一高手,心境把持,不會被胡飛嚇倒。
胡飛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皆因此時他竟從石之軒身上感受到一股信仰絲線,聯係出去,牽掛到本體之上。
毫無疑問,石之軒目睹了胡飛的我拳施展,成為了武神的信徒。即便是泛信徒,卻也代表著今後不斷提升的可能和潛力。
當下,胡飛不再出手,他坦言道:“不錯,我即為武神,萬武之神,武功之源泉。”
“武神……武神……”石之軒口中反複這兩個字,眼神閃現出激蕩不定的光。透過即微弱的信仰絲線,胡飛感應到他心中的波瀾。信仰絲線也在隨風搖曳,隨時可能斷裂。
胡飛背負雙手,繼續道:“萬武唯我。真正的武之中心,隻有自我。隻有把握住自我,掌控住自我,才能不被武功所製。達到以武證我,以武生我的境地。可惜這個世界上的武學,都走了歧路。佛武,道武,魔武,都是以各個教派的觀點來駕馭武學。是以學了佛武的人,必須以佛門心法化解戾氣,方才能有所成就。學了道武的人,如寧道奇那廝,自然成了道教的維護者。諸如了空、四大聖僧禿頭,與其說是武者,還不如說是宗教中人。”
“哼!我身為武神,實在看不下去。學武,若不能掌握我心,就如同作文把握不住中點思想。極易被武功所製。我此次下凡塵,便是要撥亂返正,還武道一個清明!我看你石之軒還有些悟性,便點撥你。你想到了什麼?”
說到這裏,胡飛開始和顏悅色起來。皆因在他的感官中,他發覺石之軒的信仰絲線越來越穩固。
石之軒顯然在剛才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終於長吐一口氣,以謹慎嚴肅至極的語氣道:“石之軒剛剛在想,武道的終點,是否是武,武神您說的那般——破碎虛空?”
胡飛斜瞥了石之軒一眼,不屑道:“哼!鼠目寸光,破碎虛空,不過是成為0級的神性英雄。和剛剛飛升的仙,剛剛招入佛土的比丘,屬於最低級的層次。世人皆以為武之道,有盡頭死路。不如仙佛兩道,修行大成能與天同壽,日月齊光。實在是愚俗之見。你須知武道,同樣是天地極道之一!”
石之軒歎服,終於察覺到人神之間的差距,跪倒在地,向胡飛拜服道:“哎,實不相瞞,石之軒剛剛目睹大神揮拳,如臨仙境。終究知道凡人有力竭窮盡之時,但是神靈卻威能浩蕩,改天變地不再話下。石之軒得幸武神下凡點撥,心中歡喜惶恐。懇請武神收留在下,一探武道的極致。”
如果說剛剛出道的石之軒,胡飛如何點化,也都會事倍功半。但是如今的石之軒,經曆過太多的苦難和挫折。
一是己身縱橫西域,妄圖以扶國來正興魔門,走佛道兩宗的路子,結果卻搞得大隋朝底子耗盡,亡國亂世。
再就是因為他的驕傲,心境破綻,恥辱地敗於寧道奇。留下不死印法,卻害死了心愛的碧秀心,創下自己都要逃避的不堪過去。
他是如此才情絕世,但是事業、愛情、家庭,都失敗至極。統一魔門,是他追求的理想和天然的使命感。但是偏偏又因為精神分裂的緣故,導致武功存在破綻。
在原劇情中,邪王石之軒的結局,就是遁入空門,用佛法去包容他受傷不堪的心靈。邪王至情至性,作為父親,他為了女兒石青璿的幸福著想。最後不惜以傳授“不死印法”來迫使自己放棄任何對付徐子陵的念頭。
他當然知道,這樣做也便意味著自己放棄了整個天下。
但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他甘願放棄畢生的夢想。
而今胡飛接觸他的此時,他正處於最窮困潦倒,平生最痛苦的時候。不僅被人格精神分裂困擾著,而且不願意麵對過去,每每探望自己的女兒,都是遠遠觀望。
他知道石青璿因為碧秀心的死,深深地恨著自己,這叫一個父親情何以堪?
他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彷徨不堪,痛苦折磨將他陷入茫茫苦海。他時而如酸腐文士,深情哀憐,時而如冷血刺客,決絕狠辣,時而如大德高僧,看破紅塵。他的思想之中,三方對立,其中又以花間派和補天閣的思想占據上方,每時每刻都在絞殺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