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完,魏語冰似乎也不在意到底聽沒聽到唐虞年的回答,伸手把自己手中殘留的花瓣全都拋擲到水中,又順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唐虞年愣愣地站在遠遠的一角,眼見著紅豔豔的花瓣飄浮在水麵,心裏更是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果然,下一瞬,魏語冰就徑直往這邊走來。
“公,公主,”唐虞年下意識想躲,這溫水池是大,卻終究是個水池且在室內,幾個人沐浴就算是一起沐浴也不覺得擁擠,可要真沿著岸邊走,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
公主的腳步越發近了,明明是輕盈的腳步聲,聽在唐虞年耳中就成了一道無聲的催命符,落在她眼中更是讓心尖都顫抖了幾分。
再不停下就真到跟前了,唐虞年剛才喊的一聲沒得到回應,咬了咬牙,她再次入了水底。
魏語冰嘴角含笑,慢條不穩一步步走過來,唐虞年的顫音以及眼底的恐怖當然都落入了她的眼底,可惜的是剛到唐虞年所站之地,人就不見了。
倒是善水。
像她在寢宮裏養的紅鯉魚,一撒飼料,就成群結隊地遊了過來。可惜也不過是想多要些她手中的餌料罷了。
魏語冰一點都不著急,再次蹲下身,撩撥著池中水。
“一、二、三……”魏語冰心中默念到十,果然,唐虞年從離自己特別遠的地方鑽出了水麵。
“公主,”出水後唐虞年趕緊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又隨意理了理額前的發絲。以她憋氣的水平,在水底下呆十個數也沒什麼問題,可要是再在水中待片刻,公主恐怕也急了。
“夫君怎麼又跑到我剛才站的位置了?”魏語冰隻管說著,絲毫沒顧慮因她這兩個字,唐虞年心底掀起了多大的浪花。
“看來是我不該走動,”魏語冰笑道,“早知道夫君要遊過去,我隻管老老實實待在那裏就好。”
夫、夫君?
唐虞年咬到了舌頭,可她根本來不及顧及自己,扶著池壁的手青筋暴起,“公主,您剛才叫我什麼?”
她現在滿心滿腦子開始循環公主喊的‘夫君’二字,至於公主後麵說了什麼,唐虞年怎麼知道?
而隔著霧氣撩人的公主也像是半點都不知道唐虞年會有何反應,依舊無辜地眨眨眼睛,笑意盈盈道,“夫君啊!”
唐虞年覺得自己要原地去世了。
如果有原因,絕對是公主在恃美行凶。
“駙馬不喜歡我這麼叫嗎?”魏語冰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際飄飄忽忽而來,“可我看別人都是這麼稱呼,我們也是夫妻,難道不應該嗎?”
應該,應該才怪。
這下唐虞年慢了半拍的腦子總算是轉了過來,吞了吞口水,唐虞年道,“公主,公主喜歡就好。”
“我挺歡喜。”魏語冰笑道。
“歡喜就……”好字還沒出口,唐虞年又聽到公主似乎有些氣惱道,“駙馬還沒回答我呢?”
回、回答?
這是在找她要個回應?
“為夫、覺得甚好。”唐虞年艱難吐出幾個字,蒙蒙水霧隔著,公主的臉看不太真切,事實上,她也根本抬不起頭。幸好公主似乎是很滿意,下一瞬她又聽到公主問,“夫君是不是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唐虞年知道。
“我這一代女行字是‘語’,父皇母後為我添一‘冰’字,夫君可要記住了?”
我知道。唐虞年心裏回著,大魏興國公主的名諱無人敢稱,陛下卻在賜婚那日提過,此後唐虞年就沒忘記。
“我,我姓唐,行字‘虞’,父親添年字,公主要是不介意,”唐虞年道,“可以喚我虞年?”
“虞年。”魏語冰歡快地回道,“我知道,不過還是會好好記在心上。”
“嗯。”唐虞年重重地點點頭,她也是。可這並不能緩解她現在的狀況啊!這片刻間相處的其樂融融,可要是公主真近了她身,唐虞年怕自己會被公主給劈死!
所以,盡管在唐虞年心中公主千好萬好,但也隻適合遠看不適合近觀。距離產生美,網戀奔現是要破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