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親王長眉鳳眼,鼻梁高挺而文秀,薄唇總彎出一個嘲弄般笑容。
雖然隻是第一麵,但虞思訓已覺得他是一個危險、涼薄的男子。
他展開了玉扇,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你要找的仇人,是當-今-皇-帝。”
皇上?這個意外的答案擊垮了虞思訓最後一絲力量,她一下子趴倒在地上。
管家抬了抬下巴,其餘的侍從都安靜地退出了房間。
“皇……皇上為何……要……燒了我家……”
“因為我呀。”周景臨心滿意足地看著這個意誌崩潰的女子。
“你……?”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你麼,光滿府的天州是本王的封地。”
“那……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周景臨嗤笑了一下,扇了扇玉扇,“跟山野草民說話就是費勁。你來解釋。”
隻見那管家從陰影裏走了出來,麵無表情地說道:
“明光裏是天州最繁華的地區之一,天州又是邊陲重地,出了事自然會上達天聽。你家的火災隻是隨意被選中的由頭而已。”
沉默片刻,虞思訓回過神來,“皇上……是想對付你?”
周景臨倏地起身,虞思訓才發現他身材高大,卻多了幾分纖薄。
他踱步到門邊,背對著她。
“皇兄,還是要走這一步……”虞思訓聽出他聲音裏意外透露出的幾分落寞。
隻是頃刻間,他又一下子變回玩世不恭的樣子。
“皇上是先帝的賢貴妃所生,而本王與慶親王才是當今太後所生。如今他貴為天子,身份不同,利益自然不同。”
“我家破人亡,而你依然還是親王,不是麼?”
周景臨唰地回過身來,快步走到虞思訓麵前。玄色的暗蟒紋衣擺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
“本王俸祿被停,封地被削,兵衛被裁,要靠太後求情,別苑裏還要養一個不知好歹的草民,真是墮落至極。”
虞思訓發現自己和這位親王真的很難溝通,一時有些氣結。
見兩人無語,管家適時地接過話茬:
“不知虞姑娘是否願意為自己含冤而去的家人報仇?”
“那是自然!”虞思訓猛然站了起來,一時有些頭暈踉蹌,卻眼神堅定。
“即使要卑躬屈膝,為仇人為奴為婢?”
“大丈夫能屈能伸,女子亦能如此!”
“委身於仇人也無所謂?”
“在所不辭!”
“那虞姑娘與我們便有了共同的目標了。”管家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