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犬應聲趕來。
浮生小心翼翼的指了指牆角的那人,生怕再次將他嚇住。萬一他一不小心再傷到手裏的“小蛇”,那就不好了。
白犬見此狀也沒有在上前去,畢竟現在自己這般大的體型,常人不怕也難。白犬遠遠的仔細觀察這那人手中的“小蛇”。怪不得浮生會有如此大的陣勢,看來這次又是碰到了大事。
白犬不像浮生那般心慈,抬起爪子輕輕一揮,那人就直接暈倒在地。他手中的“小蛇”也順勢癱軟在了地上,沒有一點生氣。
浮生連忙上前將那人扶到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地方,然後立馬小心翼翼的捧起那條“小蛇”。浮生見他滿身的傷痕,也不知道到底還能不能救活。
白犬站在一邊,仔細端詳著“小蛇”,他黝黑的鱗片隱隱泛著銀光,隱去的龍角和龍爪在白犬與浮生麵前是完全藏不住的。白犬仔細翻看了一下他的傷痕,明顯不是被常物所傷,反倒像是天雷。但以他這樣的形容,應該還沒到飛升的修為,不該是天雷所致。那究竟為何他身上的傷痕如閃電一般,白犬就不得而知了。
浮生一邊將“小蛇”放在了地上,一邊慢慢運著氣勁,口中掐著訣,將雙手覆在“小蛇”身上為他療著傷。
片刻後,浮生收回了靈介,慢慢吐納完後麵色稍顯凝重的看著白犬,“舅舅,不知為何,經花船那晚之後我的靈介有了明顯的提升。之前在三千那裏學到的一些療傷之法,也能運用得更順暢了。但即便是如此,我也隻能保住他的一口氣不落下去,真沒有能力將他救醒。”
白犬默默的點了點頭,其實他也猜想到了結果會是如此。浮生畢竟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再加上三千在教她治療之道法時也是一天嬉皮笑臉打打鬧鬧,不成個正形,浮生能有多大的能力白犬心中是清楚的。若說是救個凡人的小病小災那是沒問題,但麵前這位畢竟是正正天族的龍,浮生可拿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但此刻他們既然遇見了這仙家仙友,不救也確實不合天族的規矩,“這樣,我們帶他一同上路。正好我們要去靈山找十巫尋求恢複仙身之法的。十巫定能救他,你隻需要保住他一條命就行。”
白犬這樣一說那可就簡單多了。這救龍浮生是不行,保命卻是萬萬沒問題。
說話間,地上躺著的那人眼看就要醒了,畢竟白犬沒下重手。浮生連忙再放下些糕點,將“小蛇”放進了自己的帽子裏,和白犬消失在了屋裏。
二人帶著“小蛇”再往前走,應該不出一日就能到達靈山。可就這一日的路程卻讓浮生終生難忘。
越是接近小鎮,這一路的餓殍就越多。更有甚者都到了人吃人的地步,浮生是半點也見不得這些場景的。若不是二人隱去了身形,怕是早就有餓慌了的人想上來搶劫他們了。
“這就怕了?”白犬言語輕佻卻一點不輕鬆,“我記得你是說過,想要自己去體會作為人的一生的。看見那些個餓死路邊的人了嗎?這就是人的一生,弱小、淒慘,對自己的人生無能為力。還想繼續做個人嗎?”
浮生聽著此話很是別扭,我不當人難道還變狗不成。浮生心裏雖是這樣想的,卻半點不敢說出口,畢竟這白犬的爪子也不是吃素的,“浮生不敢欺瞞舅舅,浮生還沒過夠自己的一生。”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上靈山的分差路,一麵是鎮子的牌樓,一麵是上山的路。浮生用手摸了摸帽子裏的小蛇,那感覺就像是當初背著舅舅上軒轅丘一樣。依舊是在阿爹寬大的袍子裏,隻是帽子中躺著的已換成了小蛇。浮生不自覺的摸了摸懷中的那顆珠子,多少有點想阿爹了。
白犬微微歎了口氣,真是個認死理的傻孩子。白犬看到了浮生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失落,真是不知如何安慰。幹脆任浮生站在原地,自己走到了牌樓下,看一看這裏的情況。
果不其然,牌樓下還張貼著很久之前的官榜。看來這個地方真的是幹旱了很久了,從殘破的榜文中白犬依舊看到了三年前皇帝遍尋天下能人異士以助其求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