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夠了,他讓維基找個繩子將他拉上。因為傷得太重,身體僵硬的動不了,翻一翻身都能累得他出上一身的大汗。維基沒有找到繩子,就用樹藤幫著他,可他的身體太滑了,總是從藤條上溜了出去,在嚐試了多次之後,她把藤條套在了他的牙齒上,她拉著繩子像遛狗一樣,走了一路。這哪是遛狗,是遛蛇,不,是遛驢,死沉死沉的,老半天也就走了這不大多點的路。
這時,天上掉下來一滴水珠,緊接著就越來越多。眼看著就要下雨了,她丟下老藤,雙手拽著蛇尾巴,將他帶到了一棵樹下。當雨大些時,地麵的水能夠浮起東西時,他就被水再次衝走了。他掙紮著,喊叫著維基的名字。她跟在後麵追著他跑啊跑,跑啊跑,越跑越急,越跑越遠,她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中。雨太大了,澆在他的身上和冰一樣寒冷,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冷,從身體到心裏。一堆火被水澆滅了,全身都濕漉漉,冷風吹進洞穴中,縱使把身體蜷縮成一個球馬陸,也不能抵禦住嚴寒的侵襲。可憐的人,想哭泣,可他的淚水早就不知道為了誰流幹了,他緊咬著牙關,將愛與恨吞進肚子裏。聽,什麼聲音。
啾啾,啾啾,斑鳩在唱歌
快樂的歌兒誰來欣賞
鬆鼠在鬧,猩猩在笑,夜鶯在啼叫
蛇在哭,女孩在哭,大家都在哭,
森林裏發生了什麼
太陽還在,空氣還在,花草都還在
什麼也沒發生
對,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
蛇在哭,女孩在哭,大家都在哭
為什麼?
蛇不丟了女孩
天呐,多麼可怕的事情,快讓我捂住眼睛,塞上耳朵
別讓我知道這個糟糕的消息
(嗚嗚……)
看!大樹流淚了,森林為他們難過
黃鸝鳥叫
一切安好
(……鏡子摔碎的聲音)
大肚子的婦人大聲喊叫:一切不好
我是大樹,我會招風
我是兔子,我能豎起耳朵
我是石頭,我能雜碎堅果
我是蜜蜂,我能飛舞
我是小草,我會鼓掌
我是蛇,我能做什麼?
我會咬人(另一條毒蛇從樹上爬下來,伸吐著長舌頭)
我不咬人
我想保護那個女孩
噢!(大家都驚訝的看著他)
去吧,保護那個女孩
去吧,保護那個女孩
去吧,保護那個女孩
用你的眼睛
用你的舌頭
用你的牙齒
用你的尾巴
用你的皮膚
用你的氣味
用你的智慧
對啊!我能夠保護她
隻因我還活著
用我的生命保護她
啾啾,啾啾,斑鳩在唱歌
鬆鼠在鬧,猩猩在笑,夜鶯在啼叫
蛇在跳舞,女孩在跳舞,大家都在跳舞
歌聲多麼美妙,舞姿多麼迷人
唱吧,跳吧
唱吧,跳吧
大家一起開心吧
拉斐達回到他的宮殿後,坐在寶座上,側身對著站在大殿裏的部下,將他們統統狠罵了一頓,就將拳頭放在桌子上,用力一捶,震得盤子裏的橘子從台階上四分五散的滾下去,他掀手揚翻了桌子,將石柱砸出一個缺口,然後從竹筒裏拿出一個令牌丟在地上,問哪一個敢撿起它來。
這個令牌是十字追殺令,隻有宣死誓的人才有資格攜帶,接受命令的人一旦確認了目標,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完成任務,否則將會受到古代惡靈的詛咒,以一千種慘不忍睹的方式死去。所以一旦接受了這個命令,就意味著執行者本人的生命就不屬於她個人的了,她會變成一個沒有感情,沒有榮譽的殺人機器。
寒氿撿起這個令牌,完全是被逼無奈。拉斐達知道那群蛇蟲鼠蟻們貪生怕死,到了關鍵時刻沒有一個有用的,他就將他們轟出去,從地上撿起令牌,塞進寒氿的帶子裏麵。然後用兩個手指慢慢抬起她的下巴,對她說:“能找到那個將我打傷的人,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你是我最得心的手下,應該明白我心裏想些什麼,這個任務非你莫屬,找到那條蛇,挖出他的蛇膽見我,給你7天時間,7天之後,不是他就是你。”
寒氿像個雕像一樣跪在地上低著頭,回答:“領命,蛇王大人。”
拉斐達饒有情趣的在她的周圍轉了一圈,從上到下打量著她的身體,突然一時興起,扶她起來,說:“我想看看剛才那個令牌還在不在你的身上。”
她明白他想幹什麼,雖然她很不情願,但這個男人對她有救命之恩和養育之恩,她無法反駁他的命令。在道德與恩情之間徘徊了很久,她不知道該如何選擇,直到他那叱吒的喊叫聲出現後,她的心像死了一樣冰冷,她割開右側腰部的一個蝴蝶結,身上的繃帶一層一層的脫落,那個金屬的令牌掉在地上,發出像洪鍾一樣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