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遠沒有這麼容易結束,賽琳娜的那一刀要不了他的命,後麵又跟來了一個尋仇的。
寒氿受了重傷,忍受著失血過多的疼痛,騎著大鳥擋在他們前麵。
她用手指著伊戈爾說:“你沒有機會走出森林了,在這裏你必須留下你的命。”
維基說:“你要殺了我們嗎?”
寒氿說:“不,是他。”
伊戈爾冷笑了一聲,推開維基,然後把手放在自己的心髒上,讓她看準方向盡管刺過來吧。
維基爬起來用小身子撞在寒氿身上,她沒有把她撞到,就拉著伊戈爾的手要跑。
伊戈爾卻一動不動,任她使盡渾身的力氣,也拉不動,索性她就丟開手,在他的腳上踩了一下,不理他了。
伊戈爾說:“你是為了你的王要奪走我的性命嗎?”
寒氿說:“當我接受了十字追殺令的時候,你就已經成為了我的敵人,不管是何種原因,今天你必須要死。”
他冷笑了一句說:
“好的,那你就動手吧。”
寒氿揭開她腰上的蝴蝶結,讓纏在自己身上的白帶全都飛進伊戈爾的嘴裏,使他的肚子如同一個大球似的,就快要撐爆。而她如同飽受了極大地痛苦一般,赤裸著身體爬在了地上,滿頭都是汗水。她的身體不能再動,細長的頭發披散開來遮擋住了她的前胸。當她決定要用以這種平等的方式來結束他的生命的時候,就已經為自己的人生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從懵懂的少女開始,她就光著腳在這片森林裏麵奔跑,手裏握著一個長木杆去追趕成群的野鴨子。她就像一個豹女一樣身體裏麵流淌著野性的血,有人用語言馴化了她,教會她如何用手裏的武器來做更有意義的事情,從此,她就失去了美麗,為一滴恩情將自己的意識收藏起來,活作別人的刀劍。
白帶從他的嘴裏鑽進胃裏,凝縮成一個球型,令他感到一陣惡心,吐出了很多酸水。他的肚子慢慢變扁變平,恢複到以往的樣子。他不知道那個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一種感覺,心裏像裝進了石頭,沉甸甸的,堵著他的身體,就連呼吸也變得艱難。
寒氿從地上站起來,把那毫無遮擋的玉體裸露在他的眼前。她從嘴裏麵發出一種詭異的笑聲,這聲音堪比魔鬼嗜血的欲望,想要刺穿一個男人的身體,而內心的渴望已經燃燒成灰,就連這具沉重的皮囊也快要支撐不住,她說:“鑽進你體內的繃帶將會爆破你的身體,讓你七孔流血而死。你會有一個月的時間,為自己爭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或者也可以勇敢的接受自己的命運,用真理來戰勝死神。”
她開始站不穩,手臂在不停地抖動,猛然從嘴裏卡出一灘血,呼吸變得毫無節奏。她繼續說:
“好想看到有人在我耳邊小聲的說著話,把他的氣息灌進我的身體裏麵。我想我死後,不會再聞到森林的氣息,我會一直漂浮在空中,被風不分晝夜的侵蝕,直到最後變為一根羽毛,我就完全自由了。小魔女,我還能這樣叫你嗎?你是我這一生中遇到的最槽糕的人,到現在我還在記恨你咬傷了我的手臂。雖然和你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我感覺到了我是一個鮮活的人,我在為自己的最嚴而活著。命運早就給了我提示,讓我幫助他渡過危機,可我卻堅持自己的信念,走上了這條背負屈辱的道路。我不能確定自己在活著的時候能夠殺掉你的朋友,但也不能違背自己的使命放他離開。這樣做我覺得很滿足,即便是用生命作為代價,拉斐達大人的使命也是要努力去完成的。最後我想說的是你已經找到了那個守護你的騎士,好好珍惜這段友誼。”
天空中悄無聲息的打開一道黑門,一股光芒射出來將她吸了進去,她就像躺在流走的小溪中,靜靜地被帶到另外一個世界。黑色的門閉合,天又沉睡在落葉紛飛的世界裏,幽冷與孤寂折磨著人心,讓苦澀的眼被風曬幹。
寒氿死後,大白鳥就嘎嘎的叫了幾聲,一頭撞在石頭上自殺了。維基捂著眼睛哇哇大哭起來,她的嘴裏喃喃的喊著:
“白鳥,你要去哪兒?”
飄落的羽毛在樹梢上旋轉,就像有一個天使從頭頂飛過一般,不經意間留下了聖潔的種子。她的光逝了,天空接納了她的生命,卻還給她一個更博大的愛。
金輝色的光芒灑在迷霧森林裏,照亮了潮濕陰冷的角落,伊戈爾低下頭拉著維基的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