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正義?”她向來認為勇氣是戰士必不可缺的精神支柱,也是一種亦真亦假的存在。就像把螞蟻放在大象麵前,它的勇氣能夠打敗大象嗎?在絕對強大的實力麵前,所謂的精神力量全都是蝦在扯蛋。她堅信要想打敗敵人,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把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她鄙視伊戈爾這種胡說八道的說法,不就是比她拿劍的時間長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戰無不勝的傳奇人物。看吧,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打得他滿地爪牙,讓他為今天說過的話道歉。
他覺得真不應該給她說這些,看她那種不屑的表情就知道沒有聽進去,隻怕是好心又被驢給踢了。
天快黑的時候,他們騎上馬回到鎮上。吃過晚飯,維基、尼婭、織音輪流在玩打手的遊戲,隻玩了一會兒,織音就回房間去鋪床。晚上天冷得凍人腳趾,要是在睡覺前不先把毛毯鋪開暖一段時間,就突然躺下去,能把身上的寒毛凍僵了。
斯潘塞從外麵抱了幾捆幹木柴不斷往廚房的壁爐裏添加,他不想看到樓上的孩子一個個都把噴嚏打到他的臉上來。
西爾維婭舅母在洗完碗,在大廳收拾東西。
迦紗坐在靠近壁爐的椅子上最為沉著,沒人打擾他,他就這麼一直坐著,也不和誰說話。火光一閃一閃照在他的臉上,在牆上留下一個很大的影子。
伊戈爾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他的旁邊,有話要對他說。他說:“原本可以過著普通的生活,什麼也不用多想、不用悔恨。經曆了這麼多,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迦紗說:“你是指你的家鄉嗎?”
“還有我以前的生活。我選擇放棄了我的使命,又有什麼顏麵麵對那些對我給予厚望的人呢。我放走了賽琳娜,在當時我認為自己是對的,可是現在我不敢肯定。”
迦紗說:“你對她產生了感情,對嗎?”
他本想開口否認,但心早就出賣了他,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已經深深被她的美麗打動了。他給她吃雪胛魚,幫助她逃走,在洛神湖的時候墜入她的懷抱,這些全都足以說明他迷戀上了她。
“仇恨由愛而生,也會由愛而終。要想結束這段孽緣,你還會見到她。人人都想掌握命運,做自己的神,於是拚命往上爬,結果摔得更疼。既然這個世界已經為我們寫好了秩序,我們就應該遵守它,違背自然法則就是一個無法預見的災難。這樣的事情在你我的身上已經發生,為什麼還不覺察。”
伊戈爾突然從廚房裏端起一盆冷水倒進壁爐裏,澆滅了斯潘塞辛苦生旺的柴火。斯潘塞看到廚房冒煙,以為是失火了,急忙跑進來,一看壁爐裏麵潑了很多水,就一邊用鐵夾子取出木柴,一邊嘮叨著說是哪個睜眼的瞎子,看不清楚路,把水倒進爐內。一想到自己說錯話了,轉頭看著迦紗,向他道歉說我說的不是你,是那個做壞事的人。他注意到,廚房裏的兩個年輕人都在盯著他看,那眼神好像自己就是那個壞人。他用夾子在壁爐裏麵攪動了幾下,生氣的說不管了,滅就滅吧,活該讓你們晚上挨凍。
伊戈爾說一會他會找東西把火生著。斯潘塞看了他一眼就慢悠悠的走出去,搖晃著手指說最好記住你說過的話。
伊戈爾接著問迦紗,“我不明白你說的法則到底是什麼,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坐在這裏等著,是否相信壁爐裏麵的木柴會自己燃燒起來呢?在邪惡麵前,隻有兩種選擇,要麼改變它,要麼消滅它。”
迦紗笑著說道:“真是一個千古不變的真理。或許你見解比我深刻,我隻能影響世界,而你卻能改變世界。在你做出行動之前,說說你坐在我麵前的理由吧。”
他在房間裏徘徊,看著柴堆中升起的一小股細細的白煙在空中消失,眼睛徒然一亮,雙手搭在迦紗的膝蓋上說“你相信神嗎?”
迦紗神情冷靜,不用加以思考就說到:“這個問題不需要我的回答,你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如果普裏西拉先知的預言是真的,太陽神亞伯拉罕·班斯法瑟在得到他的心髒之後,仇恨就會籠罩這片大陸。來自太陽的絕望之火將會穿透土和水的阻隔,摧毀一切。我們要阻止它,毀掉火種。”
“火種?”
“就是你在地下暗河中看到的發光發熱的東西,它是班斯法瑟的心髒,現在被賽琳娜吞進了腹中。我最後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是在拉斐達的神殿。”
迦紗說:“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