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曲以雯多糾纏無益,這人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本領七年前段南就已經領略過了。段南換好了衣服便往外走,侍者為她推開玻璃大門,段南低聲說了句謝謝。
曲家和段家一直處於競爭敵手的關係,一直以來都是表麵裝得還不錯,也有吸引眼球的標題寫“段曲二家攜手出席酒會破不和傳聞”,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媒體為了點擊量瞎寫的。
隻要“段曲二家”沒有變成“曲段二家”,曲至誠沒有徹底壓垮段家琛,那永遠不可能握手言和。
侍者沒想到的是段南能這麼直接,絲毫不給曲以雯找回的餘地,盡管是曲以雯先沒事找事。因此對她的禮貌出乎意料,嚇得手一哆嗦,撞得銅鈴鐺鐺兩聲。
說不準是銅鈴意外的聲響還是段南“凱旋而歸”的背影吸引了那道視線,段南抿著唇回頭看去,曲以雯麵對著鏡子整理紅色禮服,視線卻通過鏡子的反射緊緊盯著段南,麵色陰霾。
她的心思就像她身上的紅一樣,野心赤淋淋的不加掩飾,滿眼都透露出對裴潤的勢在必得,還有對著段南的示威。
側過頭,段南筆直地走出了禮服店。
汽車上李秘書拐著彎兒提醒她:“段南小姐以後會是段家的驕傲,但是一定要腳踏實地,要是再有瘋狗咬過來別搭理,免得惹了一身腥。”
段南的頭偏倚在靠背的頭枕上,知道李秘書是什麼意思。媒體喜歡誇張渲染,喜歡打輿論戰,她這麼不給曲以雯台階下,遲早有一天要被報複。李秘書不光是在照顧段氏的顏麵,也算是在關心她。
吹著風,段南“嗯”了一聲。想著自己不該這麼寡淡,她又補了一句:“我知道了。”
李秘書這才滿意地笑了笑:“不過曲氏一直陰陽怪氣的,段南小姐也給段氏出了一口氣。”
車子停在樓下,李秘書還要趕回去陪段家琛開會,段南示意自己一個人上樓就可以。
打開包裝著禮服的盒子,段南遲疑了片刻,還是拎著裙子走到鏡子前比劃了一下。
在禮服店裏沒有仔細看,如今打量起來亮灰色確實還是很適合自己的。段南幻想著如果是高中時期的裴潤看見自己穿成這樣會是什麼反應,忍不住彎眸笑了笑。
屋子裏光線昏暗,偶然一絲鏡麵的反光照到亮灰色的裙子上,便像鱗片一樣爍爍反光。幾乎就在那一刹段南想起那些冰冷而刺眼的閃光燈,放鬆的唇角逐漸緊繃,最終將禮服仔細掛上衣櫥,合上衣櫃的門。
到了競標會的那一天距離段南和裴潤分別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個月,段南在出發前垂眼看了下茶幾上的玻璃煙灰缸。她很早就把它清理幹淨了,就算是裴潤留下來的東西,擱置久了散發出異味也就不好了。
段南捋了捋長發,心想,總有一天裴潤會再次回到這間房子的,這個煙灰缸會有自己的用途的。
會場設在中心台的大廈,那裏有一百多層高,到了夜晚佇立在市中心,是最為金碧熒煌的存在,堪比天上的群星般閃耀。白日裏段南路過幾次中心台的大廈,它真的很高聳。如果說那些辦公樓像是前仆後繼的冰冷機器,中心台的大廈無疑是一馬當先的機器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