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瘋了。
蘇望星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個黑黢黢的溶穴裏像瞎子似的摸了多久,愣是沒找到路……
不會又穿越了吧?
兜兜轉轉,她還是回到了靈脈玉棺。這下好了,出不去,她還不如就躺在棺材裏數羊。
她無聊得開始玩起了手指,看著陵墓主人猶如羊脂玉一樣的雙手,她心裏突然有些難過。她將眼睜睜看著這雙精致漂亮的手一點一點腐爛,然後化為枯骨,就像親眼見證一朵花的凋謝衰敗……
她其實不太能接受物是人非,她很感性,有時候會因為旁人不以為意的小事而情緒波動。
更何況,此刻這就是她自己的身體。
蘇望星有些倦了,倚靠著玉棺歎了不知道多少口氣,正當她糾結要不要又爬進棺材裏睡一覺的時候,她驀然怔住,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
風,她又感受到了風。這一次比上一次要微弱很多,但她就是感受到了這縷風。
蘇望星忍下心中疑惑,順著風來的方向看去。
一片漆黑……
她閉上眼睛,伸出雙手,凝神去感受黑暗裏的微風。
那風忽強忽弱,卻像是一根繩索,將要帶她去往什麼地方。她踏著靜水一步一步挪動,無盡的黑暗裏隻有她腳下撥動的水聲。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竭盡所能地去感知絲縷微風,任它們拂過她的手心、脖頸、麵頰、發絲……她已然忘了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直到她突然感覺不到風的存在時才猛然睜開眼,她四下張望,卻仍是伸手不見五指,那棵大夜明珠的微光早不知道被湮沒在了哪個方向。
“……”
不是吧,她不僅丟了價值連城的靈脈玉棺,還有可能等到陵墓主人的身體開始腐爛都走不出這片黑暗裏?人家好好在棺材裏躺著,她現在給人折騰個曝屍荒野?
蘇望星越想越心虛,雙手合十,愧疚道:“我的錯我的錯,等我出去了一定給您老人家燒高香!萬一出不去……也有我陪著您呢!白來個陪葬的,您穩賺不賠!”
用最毒的雞湯來打最熱的雞血,蘇望星一鼓作氣,繼續跟著若有若無的風痕尋找出路。
走啊走啊,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腳下漸漸沒了水流的聲音,應該是走出了靜水,而為她引路的風痕也越來越清晰,直到她聽見了些許風聲。她心中激蕩,快速往前麵跑,直到有溫熱的晚風撲麵而來,她才意識到——
她走出來了。
此刻正是夜晚,唯有天上的星光帶來微弱的光亮,蘇望星還摸不清周圍的狀況,索性坐下來,打算天亮再活動。她就這麼仰望著無垠的星空,星星一閃一閃的,像是無數人的眼睛在眨,她凝望著星辰,而星辰也沉默著對自己回以凝視。
蘇望星有些倦了……
有什麼暖乎乎的東西覆在臉上,蘇望星皺著眉頭摸了摸,扭扭身子想繼續睡。迷迷糊糊中,鼻子好像又有點癢,她又伸手去摸鼻尖,還沒碰到鼻子卻先摸到了個軟軟的東西——嚇得她猛地睜開眼坐起來,看清眼前的景象,整個人都呆了。
陽光透過石壁的縫隙灑落在地上,剛才那個暖暖的東西,應該就是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而鼻子上軟軟的東西,大概就是此刻圍著她飛舞的蝴蝶。
理智回神,她抬手看著自己的身體,心中的怪異之感越來越強烈。
她又往後看,幽深的洞穴裏一片漆黑,正常人根本不會想要進去,又有誰會想到這裏麵有著千曲百折的迷宮,而迷宮裏藏了個精美奢華的貴族陵墓。
想到這,蘇望星狠狠錘了錘自己的胸口,幾欲落淚,“我的發家致富路啊……”
靈脈和夜明珠,都沒了……沒了……
可是能怎麼辦,進去是不可能進去的,這輩子她都不要再進去了!當務之急是找到白無常得到樂淚,雖然這具身體用得十分順手,但她不知道它還能支撐多久。
蘇望星站起來走到狹窄的縫隙旁,用身體丈量了一番,嚐試著側著身子鑽出去,可是鑽到一半她發現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這個身體的高大,她現在結結實實被卡在了石縫裏!
下邊就是險峻的懸崖,足有萬丈之高。
即便蘇望星並不恐高,但這樣的高空,她還是膽怯地咽了咽喉嚨。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有點欲哭無淚。
實在沒轍,懷揣最後的希望,她隻能用上最原始的辦法。
“救命啊——
“有沒有人啊!救命啊!
“來個人吧求求了……”
蘇望星覺得自己太對不起墓主了,這把好嗓子竟然被她嚎得不堪入耳,甚至有嘶啞破音的傾向……墓主本人要是聽了恐怕會原地去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