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身後冷不丁傳來聲音,蘇望星嚇得渾身一哆嗦,她撐著門轉過頭來,對上了一雙令人毛骨悚然的豎瞳。
深沉幽暗的綠色,充斥著警告的意味。
她先是呼吸一滯,但從那雙眼瞳抽離而出後,又漸漸有了點熟悉的感覺。這個聲音她聽過,應該是蛟龍潛淵。本來在聽聞他足有千歲的時候,她已經將他想象成了一個聲音好聽的老人,畢竟有玉琴的前車之鑒,她已經見怪不怪。但意外的,他並非她所想的那樣年邁,相反,他與魔尊看著年歲不相上下,甚至連美貌也不分伯仲。
果然,好看的人都是和好看的人一起玩的。
蘇望星對他扯出一抹別扭的笑,自我介紹道:“我叫蘇望星。”頓了頓,她又補充說,“我是跟著魔尊來到這裏的。”
潛淵顯然不信,冷聲問:“他人呢?”
“……”她哪知道,剛才他直接就沒影了,她都來不及問,“不知道啊……”
“膽敢哄騙我?”話音未落,潛淵抬手以五指直擊她的心口,他的動作實在太快,根本不給她半分解釋或是躲避的機會,她隻能傻乎乎地看著他洞穿自己。
然而,一個比他更快的白影閃現而來,單手接住了他的襲擊,潛淵看著自己手臂上那隻蒼白的手,突起的經絡暴露了那人的怒火。
見此,他的豎瞳倏地散去,隨即風輕雲淡地收回了手。
雲中月陰沉地甩開他的手臂,側目去看身後的人,卻發現她正蹙著眉,滿麵痛苦。他眼中的陰鷙更加厲害,轉過頭來冷睨潛淵,“你傷了她?”
“……”潛淵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被熾熱的氣團給直直彈了出去,雲中月黑著臉,跨步正要往他那邊走去,卻被人拉住了衣擺,他垂眸看去,隻見蘇望星已經跌坐在地上,她急促喘息著說:“痛……我痛……”
他頓時了然,單膝跪在她身邊,再次劃開手掌,以血掌抓住她的手腕,看自己的鮮血融進她的體內。他抬眸看向她的臉,見她痛色不減,他的眉頭擰得更緊了,沒有絲毫猶豫,他以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頜,迫使她張開唇齒,然後將手心的血往她嘴裏喂。
蘇望星像一個迷失在沙漠裏的人突獲甘霖,像即將枯萎的草木得到滋潤。慢慢的,她的眼神逐漸清明,正看到魔尊神色複雜地收回了手,緊緊攥著鮮血淋漓的手心。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手足無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對不起……”
“無礙。”雲中月說得風輕雲淡,看她一雙唇被他的血染得緋紅,在那張玉白的臉上格外惹眼,他收回目光,從懷裏拿出一張幹淨的帕子遞給她。
蘇望星接下,胡亂擦了擦,然後小聲問:“你……你痛不痛啊?”
雲中月搖頭,將染血的手心拿出來給她看。
她看了之後十分驚訝,“那麼大條口子就沒啦?”說完,還不信邪地戳了戳,果真沒有半點傷痕。她本來還想問什麼,但餘光瞥到門口的人,她縮縮脖子,有些害怕地躲了躲。
雲中月看過去對上了潛淵複雜的目光,二人皆是不語。
待蘇望星站起身來的時候,潛淵已然轉身離開了,什麼也沒說。
“他……”蘇望星疑惑不已,他們之前的對話像是朋友,但現在給她的感覺又像是不甚在意的陌生人。她不是很懂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雲中月沒接話,化出一套衣物和鞋履遞給她,待她接下之後就離開了隔間,蘇望星怕他又什麼都不說就直接走人,偷偷摸摸去觀察他的動靜,結果他隻是背對著站在門口,似乎在等她。
這樣想著,她趕緊去換衣服。
衣裙和鞋子意外的合適,上麵皆繡有端方雅致的蘭花暗紋,光是看著,似乎就能感覺到蘭花的幽香。
蘇望星走到門口,雲中月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駐了一會兒,然後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她跟上他,問:“為什麼我剛才又痛了”
“靈肉尚在融合,”他淡聲回應,“無法一蹴而就。”
她想起他的血有助於她融進新的身體,接著又問:“你的血不是可以在皮膚上融進體內嗎?可是剛才你為什麼要給我喂血啊?”
“外敷隻在於淺表。”
“你的意思是,內服才更有效用?”見他點頭,她突然有些恐慌,“那我豈不是變成了個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