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望星在轟鳴的雷聲中驚醒,她喘著粗氣,失神地望著周遭的一切,直到雷鳴再次炸裂,她才終於回過神來,苦惱地捶了捶腦袋,怎麼也想不起剛才做的夢。
突然,她猛地掀開被子跑了出去。
“魔尊!”她在屋子裏繞了一圈,沒有發現雲中月的蹤跡。
不是吧,這麼大的雨他還在房頂上呆著?
想到這裏,她匆匆拍跑去打開後門,外麵的寒風冷雨迎麵撲來,讓她忍不住戰栗起來,她往上大聲呼喚:“魔尊?”
沒有應答。
沒多想,蘇望星硬著頭皮想去棧橋上看看他人在沒在上麵,還沒踏出幾步,手腕突然被人給拉住——
“蘇望星,”熟悉的聲音傳來,接著,一簇火光憑空而生,照亮了那人的臉龐,蘇望星轉頭去看的時候正好看到他臉上溫柔的神情,透著點無奈,“我在這裏。”
“你……”蘇望星收回腳,驚異地看著他,一邊關門一邊問他,“你去哪兒了?我剛才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你。”
雲中月鬆開手,隨意地指了指自己身後,蘇望星偏頭去看的時候聽到他問:“怎麼醒了?”
“呃,雷聲太大,把我給震醒了。”說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在天際炸響,蘇望星嚇得渾身一抖,拍了拍胸脯吐槽道,“不知哪位仙友在此渡劫,看這架勢得是上神的品階了吧?”
雲中月微微蹙眉,不明就裏地說:“你糊塗了?綃已消逝,世間再無神明。”
蘇望星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好笑地說:“哈哈哈,這是我家那邊的玩笑話。”
“你的家鄉……也有神明?”雲中月有些好奇。
“嗯……這是個玄學,一句話說不明白。”蘇望星從被窩裏出來,隻穿了件薄薄的單衣,外邊的風雨透過木頭的縫隙吹進來,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雲中月感到她的寒戰,將手中的火燒得旺了些,低聲對她說:“去睡吧。”
蘇望星看著火焰,感覺暖和了不少,問他:“你呢?”
“我在這裏守著。”
“有什麼好守的?”蘇望星無語極了,拉著他的袖子往裏麵走,“你睡床上吧,我打地鋪。”
雲中月沒說話,隻是跟著她走,一直盯著她。
然而,蘇望星忘了一件事……他們匆匆搬了家,之前的被褥幾乎都留在了籬城,來到鏡湖隻帶了幾床薄被,如果她要在地上打地鋪的話……恐怕這個晚上都會冷得睡不著。
兩個人凝視著那幾張薄被許久無言。
最終是雲中月打破了僵局,他見蘇望星冷得發抖,命令她去床榻上窩著,剩下的他來想辦法。
蘇望星確實很冷,她骨碌碌溜上床,縮在床角盯著雲中月的背影。
他的腰際係了紅繩,勒出他勁窄的腰身,下麵墜了一塊柔潤的玉,二者有種奇妙的融合與碰撞,就像他人一樣。
眼看他要將被子鋪在地上,蘇望星及時出聲製止:“如果……”
雲中月聽到她的聲音,側頭來看,蘇望星不好意思地把半張臉用被子蒙住,露出一雙滴溜溜的眼睛,悶聲悶氣地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也睡床上?”
這個“也”字就很微妙了。
蘇望星剛說完就後悔了,她覺得自己太過唐突,剛想矢口否認,結果就看到他直接把懷裏的被子放在了床上,然後開始脫衣服……
?
怎麼跟她預想的不一樣?他不是應該三分譏諷七分涼薄地拒絕她這個荒謬的提議嗎?如今這走向……是自己瘋了還是他瘋了?
雲中月寬衣解帶隻剩一件幹淨的裏衣,十分自然地躺上床榻,還精心地給自己蓋好了被子,然後微微偏頭對上蘇望星呆滯的目光……
蘇望星終於肯定,他們倆都瘋了。
“睡了。”話音剛落,屋內所有的火光俱滅。
蘇望星的視野落入了一片黑暗裏,窗外的雷電漸漸遠去,淅淅瀝瀝的雨聲也變得迷離,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裏麵砰砰直跳,在這深秋的寒夜裏,是唯一最最清晰的感覺。
肯定是被魔尊給給嚇的!
蘇望星這樣告訴自己。
她躡手躡腳地爬過去躺好,緊緊閉著眼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放輕鬆……放輕鬆……來深呼吸——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旁邊的人翻了個身。
蘇望星的呼吸大法瞬間破了功,她睜開眼,不由自主地悄悄側頭去偷瞄旁邊的人——然後對上了那雙幽暗的紅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