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忝望,我想你可能對我有點誤會。”江亦輝開口,說出的話令江海望心再一次往下沉,“你是江家的大少爺,氵工氏集團以後肯定要交給你主持大局,不過……”
他話鋒一轉,開始為自己辯解:“你車禍後昏迷不醒,集團內人心渙散,我作為你父親的兄弟,又是集團的元老,絕不可能放任這個攤子不管,對不對?”
江海望不顧大局,在江氏夫妻的追悼會上還雇凶對江忝望下手,實在讓他意外,也令他大失所望。
反觀江忝望,不僅沒有怯場,而且氣度非凡。
盡管他的態度咄咄逼人,但處理刺殺事件的手段幹淨利落,讓江亦輝刮目相看。
他心裏舉棋不定,還想再觀望一下局勢如何發展。
餘潤點頭同意,然後順著他的話往下接:“也就是說,亦輝叔是因為擔心我一直昏迷,不能出麵穩定人心,所以才讓江海望暫時理事,而不是要扶他上位。”
好一個四兩撥千斤,江海望臉色難看極了。
且不論江亦輝是不是真的這樣打算,隻要稍微有點眼色,不想鬧得太難看,就不會像餘潤現在這樣,把有心人隱晦的盤算明明白白地擺到台麵上來,當麵逼江亦輝表態。
他都不怕得罪人,簡直有恃無恐。
江亦輝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當著江海望的麵,他也不可能真的出爾反爾,撕破臉皮。
“哈哈哈哈,忝望啊,我好歹也算是你和海望的長輩,你這樣跟我說話,會不會太不客氣了?”江亦輝皮笑肉不笑,開始向江忝望施壓。
“一家人當然不需要說兩家話。”餘潤像沒聽出江亦輝話裏的警告,依然保持微笑,“我的坦誠是出於對亦輝叔的尊重,所以我希望亦輝叔,你也能尊重我。”
他臉上的笑突然消失,眼皮往上抬,渾身散發著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壓迫:“請你們二位牢牢記住,我才是江氏的長子。”
“特別是你,江海望。”餘潤視線掃到江海望臉上。
江海望呼吸一窒,竟然被他的氣勢震懾,差點往後退,雖然險而又險地站穩了腳跟,但氣勢卻差了餘潤一大截。
餘潤勾起嘴角,眼神輕蔑:“這一次看在亦輝叔的麵子上,我放過你,如果你還想在我背後動歪心思,那你一定要手腳幹淨一些,因為你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這句話說得很聰明,既抬了江亦輝的臉,又打壓了江海望的氣焰。
最令江海望憋屈憤怒的是,不管餘潤意指的是之前那場車禍,還是今天追悼會上的刺殺,他都不能反駁。
隻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他雙手握拳,額角青筋直跳,最後留下一句“江忝望,你很好,咱們走著瞧!”便憤憤離去。
江亦輝也沒有繼續待在這個令人尷尬局促的環境裏,但臨走的時候,他路過餘潤,拍了拍他的肩。
“少爺,您今天的表現,可謂精彩,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穩重平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餘潤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往後靠了靠,略顯單薄的肩膀陷進輪椅的靠背裏,絲毫沒為江宏的誇讚感到開心。
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第一次經曆別人的人生,能演這一出戲,不過是借著這具身體原本優渥的條件,他自己沒什麼好得意的。
“派人跟著江海望。”他閉上眼睛繼續善後,過度的思考讓他感覺頭有點痛,“他肯定會和許晴晴接觸。”
江宏低頭就能看見餘潤的後腦勺,他的眼鏡有些反光,襯得鏡片下的一雙眼睛格外幽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