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德銘帶元婧雅觀賞整座宅院,每走一處她都會細細觀察一番,並未發現什麼異樣。
“國師,不瞞您說,陛下賞您的宅院僅此於太師的府邸,陛下這是對國師您寄予厚望啊。”鄒德銘諂媚道。
元婧雅抬手行臣禮,道:“還請公公上達天聽,微臣定然不會辜負陛下期許。”
“國師之言老奴定會如數轉達,這些下人都是特地從宮中挑選的,都是些聰明能幹之人。”鄒德銘用拂塵指著家仆道。
元婧雅掃了眼家仆,她自是清楚這些人名義上是陛下賜的家仆,實則是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佯笑道:“有勞公公了。”
“陛下還等著老奴回宮複命呢,老奴就不耽擱了。”
“公公不進屋喝杯茶再走?”
“不了不了,多謝國師美意,老奴告辭。”鄒德銘一揮拂塵,轉身離去。
“公公慢走。”
……
“見過主人。”眾家仆齊聲道。
“我沒那麼多規矩,都起來吧。”元婧雅道。
“謝主人。”
元婧雅眼裏閃過一絲陰桀,溫言道:“既已進府,便是我的人。我身為一家之主,有些醜話還是得說在前頭,我對你們就兩個要求,第一:對我忠誠,第二:如若背叛我,殺——無——赦,記住了嗎?”
“記住了。”眾家仆聲音洪亮。
“話說得好聽沒用,做到才行。好了,你們都各司其職去吧。”元婧雅麵無表情道。
眾家仆忙活起來,灑掃宅院,整理物品。
……
元婧雅將一些貴重首飾放到盒子裏,獨自走到大門處,正當開門時,隻見丫鬟珍珠跑過來,問:“主人,主人,你這是要去哪兒?”
“你叫什麼?”
“小人名叫珍珠。”
珍珠五官端正清秀,瞧之二十出頭,眼裏卻摻雜著一股與她樣貌完全不符的城府。
元婧雅淡淡道:“我要去趟蕭府,把我爹娘接過來。”
“主人,那婢女陪您去好嗎?”珍珠笑眯眯道。
元婧雅無奈道:“也好,那你陪我去吧。”
珍珠看著元婧雅手上的盒子,道:“主人,我幫您拿吧。”
“嗯。”
元婧雅把盒子給她,上了馬車後讓車夫先去當鋪。
“主人,您要當什麼東西啊?”珍珠問。
“待會你就知道了。”
……
剛進當鋪,掌櫃連忙出來笑臉相迎,道:“哎喲,難得有您這麼漂亮的小娘子來我這當鋪,請問小娘子要當什麼?”
珍珠把盒子裏的首飾全都倒出來,元婧雅問:“掌櫃的,這麼多二千兩怎麼樣?”
做任何事,首要的就是銀子。
掌櫃很識貨,一眼就看出這些首飾出自皇宮的工匠之手,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瞧著還很新,立即應下:“成交。”
元婧雅本以為自己獅子大開口,掌櫃會一口回絕,誰知掌櫃居然連討價還價都沒有,看來暄德帝給她的這些東西的確是好貨。
掌櫃笑得合不攏嘴,跑著去給元婧雅拿銀票。
元婧雅捏著銀票核對數目,道:“掌櫃真是大方。”
“主人,這些可都是禦賜之物,您怎麼能這麼輕易就當了呢?若是讓陛下得知,難保不會責罰主人。”珍珠小聲道。
“這些玉卮無當的身外之物又不能當錢使,我要它們有何用,府上那麼多人你替我養嗎?”元婧雅懟道。
“珍珠失言,還請主人莫怪。”珍珠故作卑怯地低下頭。
這是珍珠生平所見第一位敢輕易變賣禦賜之物的人。
不愧是聖女,仗著身份尊貴,連陛下都不放在眼裏。
……
元婧雅與珍珠麵對麵坐在車廂裏。
元婧雅敲著二郎腿,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撐著腦袋,跟個土匪似的睡著了。
珍珠本想提醒她這個姿勢實在不雅,然她尚未摸透元婧雅的性情,貿然開口怕會惹其不悅,隻好一言不發。
眼看到了蕭府,珍珠鼓足勇氣叫了幾聲主人,見其紋絲不動,推了推她,道:“主人,蕭府到了。”
元婧雅連續一月習武騎馬,每日二更睡四更起,體力早已不支,若非意誌頑強,方才在花玉樓時就暈倒了。
雖說補了會兒覺,可元婧雅還是困得很,她強撐著眼皮子,掀簾而出。
珍珠緊緊跟在元婧雅屁股後頭,二人走到大門口,元婧雅對守在蕭府門外的其中一個護衛道:“麻煩向蕭公子通傳一聲,就說婧雅來了。”
護衛開了條隻可一人進去的門縫,側身入內。
沒過多久,蒙飛便出來迎接,道:“婧雅,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你們,順道來接我爹娘回家。”元婧雅嫣然一笑。
珍珠一聲不吭,腹誹道:他們是熟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