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蘭堂於某個廢棄的造船廠廠房中死去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雖然蘭堂是在失憶狀態下加入的港口黑手黨,但是即使恢複了記憶,“現在”作為□□一員的事實沒有變,所以他仍是作為港/黑的叛徒死去的,港/黑也並不會給他安排什麼豪華的安葬,隻有某個公共墓地接納了這位異國的客人。
深雪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麼,神神秘秘地說是要準備驚喜,所以今天隻有中原中也一個人前來祭奠蘭堂——如果忽略他一般情況來說都是不尊重死者的行為,那確實是祭奠。
中原中也坐在蘭堂的墓碑上,感受著迎麵吹來的鹹濕海風,嘟嘟囔囔地碎碎念道:“死了還給人添麻煩。你收集到的有關荒霸吐的記錄……全都被港口黑手黨搶走了,害我線索又斷了。”
本就是為了荒霸吐的線索而答應交易的中原中也不禁有點咬牙切齒,但是墓地裏的人不能給予他半分回應。
短暫的沉默後,中原中也又釋然了:“就算你還活著,想必也不會向別人透露什麼吧。”
轉身跳下墓碑,中原中也打算結束今天的探望。
“總算找到你了,中也。”
走下台階後,銀發少年——白瀨卻出現在了中原中也的眼前。
“白瀨?”中原中也有點詫異:“真虧你能找到這裏來。”
畢竟知道蘭堂墓地的人絕對不包括白瀨在內,他也更不可能知道中原中也會來這裏。
“我想向你道歉。”白瀨說出了同樣出乎中原中也意料的話:“後來我們也反省了一下自己。”
邊說他邊走近了中原中也:“通過這次的事件,我們找出‘羊’的問題出在哪裏了。”
在中原中也背後站定,白瀨語氣微妙:“然後經過討論,大家商量出了一個解決辦法。”
中原中也有些奇怪。自己的同伴什麼樣子自己最為了解,他們居然能找出問題並想出解決辦法嗎?不過出於多年的信任,中原中也並沒有想太多,轉過身說道:“既然你們已經商量好了,那我……”
“噗嗤——”
是刀刃穿過布料,刺進皮肉的聲音。
“你!”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地推開白瀨,跌坐在地,腹部插著的正是白瀨常用的折疊刀,刀身完全沒入了中原中也的身體裏。
似是收到信號,白瀨身後鬱鬱蔥蔥的草叢裏,冒出了gss的士兵——以及“羊”的成員。
“你們——!”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羊不但背叛了自己,甚至還和gss勾結到看一起。
擔心中原中也會加入黑手黨,反過來會滅掉“羊”
——這就是白瀨給出的理由,無論多麼荒唐可笑,他以及“羊”的其他成員對此深信不疑。
如此強大的中原中也憑什麼會一直守護著弱小的“羊”呢?看吧,他都和港口黑手黨一起行動了,那不如先下手為強,處理掉這個“叛徒”。
“沒有了中也,我們還有深雪!加上和gss聯手,這樣我們才能夠對抗黑手黨啊!”白瀨似乎是想要說服自己一般,對著中原中也大喊著。
“深雪……?”中原中也忍耐著腹部傳來的痛苦,帶著一絲疑問念叨著她的名字。
無論怎麼樣,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對,沒錯,就是深雪。”白瀨扭曲地笑著,“是深雪跟我說你可能會來這裏的,她是站在我們一邊的!”
“是嗎……”
“看來我才是傻瓜啊。”帶著幾分自嘲,中原中也低下頭,任由頭發遮擋住自己的表情。
該怎麼辦呢,這下,可能真的隻有一個人了。
“我可不記得我有說過這種話哦。”突兀的女音傳來,在場眾人看向中原中也身後不遠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的黑發女孩。
中原中也條件反射性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某個“背叛者”。
“還真是……大膽呢。”深雪慢慢走到中原中也身邊,先是蹲下身,一把把刀子抽了出來,然後以手輕輕拂過。
中原中也隻是愣愣地看著深雪,在她做完一係列動作後,才發現腹部傳來的疼痛感消失了。低頭一看,除了破裂的衣服證明曾有一把刀將其破壞外,露出的少許皮膚平滑得仿佛不曾受傷。
“深、深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也要背叛‘羊’嗎!”白瀨頓時更加慌張了,如果沒有深雪,“羊”和gss談判的底牌就又少了一張他必須讓深雪站到他們這邊來。
“白瀨啊,以前我就想說了,”深雪晃了晃手裏的刀,扔了出去——擦著白瀨的臉頰,釘入後麵的泥土中,“雖然熱心接納小孩子的你確實難得可見,但是這不能改變你沒腦子和喜歡自說自話的事實。”
“什—!”
“我啊,現在很生氣哦。白瀨你還記得中也是我帶回來的吧。”深雪眼神陰沉地看著眼前的gss士兵和羊的成員們,“這麼多年來幫你們擦屁股我就不說了,畢竟中也願意這麼做,我也不好敗了他的興。”
“但是,不過是一群小屁孩而已,居然也敢傷害中也嗎?”深雪嘲笑道,指了指不遠的公共墓地,“沒了王的‘羊’還是‘羊’嗎?到底是誰背叛了誰啊。沒了中也,你們早就已經躺在那裏吹海風了。”
“——!”
“不過,即使這樣中也肯定也是不希望你們死去的。”斂了神色,深雪露出與往常無二的笑,“所以沒辦法了,總有人要承擔我的憤怒的。”
“啊!!!”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