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雪冷著臉回到了羊的基地。
帶著一個背後靈。
中原中也正好在門口,好像特意等著她的樣子,但是在看到她身後那個看上去也不會是順路經過的少年時,咽下了想要說的話。
“……你撿回來的?”
中原中也打量了一下太宰治。
他身上是和擂缽街格格不入的高檔料子,雖然看上去有點陰沉,但是多少有些刻在骨子裏的禮儀教育,讓他不自覺地散發著一種貴氣。
“一股腐朽的臭味熏得我鼻子都痛了。”
中原中也冷哼一聲,對自己的排斥和厭惡沒有半分遮掩。
“我怎麼會撿回來這種東西。”
深雪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試圖平複一下一路來被背後的人或隱蔽或毫不遮擋的探究目光激起的雞皮疙瘩。
“這就是‘羊’的首領嗎,還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呢。”
太宰治對於中原中也的冷言嘲諷並沒有甘心認下,慢條斯理地懟了回去。
“啊?”中原中也的表情更加不善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帶著點威脅的味道說道:“在別人的地盤多少也收斂一些吧。”
好像隨時準備給他來上帶了重力的一拳似的。
“待客之道這麼差。”太宰治撇撇嘴,上前兩步拉起了深雪的左手,“這個,敲門磚哦。”
中原中也定睛看了一下她手上多出來的東西——
造型古樸,刻著某種紋樣的戒指,一看就不可能是深雪的品味。
“是是是,拿人手短,所以中也體諒一下我吧。”
深雪衝著中原中也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中原中也則是恨恨瞪了她一眼。
這種在貴族家庭裏相當於身份象征的東西出現在她手上,這可不是拿人手短就能形容的事了吧。
“所以呢,你想幹什麼?”
繼續質問自家的麻煩精似乎也沒什麼用,下意識認為深雪不做無用功的中原中也隻好按捺下不爽,幹巴巴地問向不請自來的客人。
“嗯……簡單來說我在離家出走中,聽說這裏很適合落腳的樣子所以過來看看——”太宰治皮笑肉不笑:“這樣可以嗎?”
“這可和說好的參觀是兩碼事了。”深雪語氣涼涼。
“真不好意思~”太宰治沒有任何負罪感地兩手搭上女孩的肩,仿佛二人已經結識多年一樣親昵地說道:“原諒我吧?”
“嘖。”
“你剛剛咂舌了是吧,嗚哇,我好傷心。”
雖然深雪對於太宰治留在“羊”沒什麼意見,不如說留下來最好,這樣她才有足夠的時間去挖掘自己心裏異常的原因。不過某人過於厚臉皮的舉動讓她又有點退卻——她還是更喜歡之前的生活。
目前第一要務還是讓這個仿佛沒骨頭、一副融化在她身上樣子的家夥,趕緊滾開吧。
仔細把控著程度,讓自己和太宰治所接觸的那些罅隙瞬間擴大,深雪成功將牛皮糖從自己身上揭了下來。
——讓他摸不到就好了,要不然身上已經冒起紅光的中原中也會做出來什麼她也不知道。
做完這點小事,深雪轉身麵向他,本來想警告他兩句,但是那張好看的臉上過分震驚的表情讓她的喉嚨也仿佛被暫時堵住了一般,半個音都發不出來。
但那隻有一瞬,很快他就變成了連眼睛都好像在閃閃發光的興奮表情。
“原來真的是這樣……”
以一種發現了什麼稀世珍寶的眼神看著深雪,太宰治的臉上綻放出了相當燦爛的笑容。
“深雪小姐要收好信物哦。”
中原中也也被那張毫無陰霾,與之前形成巨大反差的臉驚了一下,沒有對和深雪拉開距離的太宰治發起攻擊。
“你要幹什麼?”
深雪警惕地看著這個好像在打什麼壞主意的家夥。
他就差把不懷好意寫在臉上了。
“誒~我很喜歡深雪小姐的呀,這麼戒備還真是傷我的心。”
太宰治露出了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有的天真和委屈——雖然讓短短相識卻已經堅信他本性惡劣的深雪根本沒辦法相信。
“雖然不會加入‘羊’,但是我會盡量來找深雪小姐的哦。”
像是普通的和玩伴相約下次再見一樣,太宰治後退了幾步揮了揮手,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不用盡量來也完全沒問題。”下意識地吐槽道,深雪想了想,還是問他:“有目標嗎?”
“誰知道呢~”
太宰治轉過身,背影悠哉地一步步走遠。
收起異能力的中原中也走到她身邊,目光還是帶了點凶狠地看著那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