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他額頭滿是大顆大顆的汗珠。
鍾豈雋用手捂緊傷處,沒有搭理餘卿卿,徑自起身,卻沒站穩踉蹌了一步。餘卿卿下意識伸手去扶卻被避開了。
她雙手僵在半空,看著他的背影走遠了幾步,半路遇上了帶著軍醫趕來的秦蓁雯。
眼見著鍾豈雋被帶到了軍醫帳篷裏,餘卿卿沒再跟過去。她想了想,往西北角方向靠近,直到看得清楚了才停下腳步。
地上躺著的是早沒了生息的偷襲者,那人臉色蒼白到發青的地步,皮膚幹癟褶皺,儼然一副被吸幹了的模樣。
別人或許不知道,可餘卿卿一個從末世十年後回來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水係異能者的殺招——人的血液、皮膚中含有大量水分,水係異能者能通過抽離這些水分達到殺人目的。
所以,這個人的死和鍾豈雋脫不了幹係,更何況偷襲人的子彈也確實是衝著他去的。
那麼結論就隻有一個,鍾豈雋幹淨利落、不動聲色的把人給秒了,在他才剛剛激發異能的第二天?
餘卿卿覺得大佬從一開始就天賦異稟與眾不同也不奇怪,但她卻偏偏又想起了在食堂的那場艱難逃生,鍾豈雋從頭到尾都沒有使用過半點異能,他是在一直藏拙嗎?
為什麼?
……
大約半小時後,鍾豈雋和秦蓁雯一同回到這邊,餘卿卿趕緊湊了上去。
兩人走到了偷襲者旁邊,秦蓁雯俯身檢查了一下,發現那人的異樣後,下意識地看向了鍾豈雋:“這不是普通的殺人手法。”
鍾豈雋跟著蹲下身:“也不像是屍變了。”
餘卿卿:“……”
這對話就離譜。一個說的內容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另一個殺人者還裝模作樣的分析。她的眼神不停在兩人身上打轉,實在怪異又存在感十足。
二人回頭,餘卿卿立刻端了笑臉。
秦蓁雯瞥了眼鍾豈雋,問她:“我聽守衛的人說是你扔石頭把人砸出來的?”
“我看到有動靜,又害怕是喪屍,所以……”
秦蓁雯點點頭:“你之前在哪個位置扔的?”
餘卿卿往身後指了指,有些心虛,這個角度還是刁鑽:“我當時正巧看見了。”
好在秦蓁雯並沒有深究的意思,很快叫人把屍體抬走了。
目前國內國際多地均通信癱瘓,隻有軍部特殊的通信渠道還能正常使用,到了這時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秦蓁雯是不會輕易動用這條線路的。況且不過短短兩天,人已經死的太多了人命不值錢了,她不可能為了這麼個來路不明的殺手去動用資源專門向上麵彙報。
秦蓁雯離開後,鍾豈雋回到帳篷外坐著,也不進去休息。
這回餘卿卿沒有再跟著,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裏。
小雲朵問她:“為什麼不趁著鍾豈雋受傷,多關心他刷刷好感度。”
餘卿卿低頭鋪著簡易的被子,神色有些淡:“他心情不好,我就不去觸黴頭了。”
小雲朵往外掃視,正巧看見了有人朝鍾豈雋借水,他很痛快地給了,便把這事和餘卿卿說了:“我覺得他心情應該還不錯啊?”
餘卿卿沒再說話,躺下去閉眼休息。
很奇怪,她就是看出來了,輕而易舉地看清了那個人真實的情緒。餘卿卿越想越覺得心煩,把頭一蒙,強製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