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內很安靜,幫傭默默的拾走了小肥婆腳邊的茶碗碎渣,管家親自幫小肥婆重新衝了一杯花茶,侯在了秦可人身後。
這件事情是楚景言一直以為最為隱秘的事,當年坐著偷渡輪時,他毀掉了一船的人,最後活下來的寥寥無幾,這是他遭受最大打擊之後對這個世界的報複,毫無目的隻要破壞。
也因為這件事,楚景言一個人掙紮了很久。
他甚至想過自殺。
但那兩個黑鬼,楚景言從來沒有後悔,也沒有因為這個而做過噩夢。
因為他理所當然,因為那兩個卑賤的人,死有餘辜。
金泰妍的手靜靜攥著腿上的毛毯,沒有說話。
鄭秀妍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卻看不出一絲焦慮。
秦可人溫婉的看著鄭秀妍,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不驚訝嗎?”
“驚訝什麼?”鄭秀妍說道,“他沒事就好。”
秦可人笑了笑,接著說道:“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小言為什麼能記得住那兩個黑人的樣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那麼恨。”
“他喜歡熱鬧。”
一直沉默著的金泰妍忽然插話道:“其實越冷的人,越喜歡熱鬧......如果能被打開心房,他都能把命給你。”
“哦?”秦可人暫時不再說話。
金泰妍有些拘謹的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開口說道:“楚景言就是這樣的人,既然他把那對可憐的養父母當成了自己的父母,那他一輩子都是他們的兒子。”
“中國有句老話,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金泰妍低下了頭,看著毛毯,“楚景言說過,他很喜歡那位姓寧的媽媽,因為她是第一個給楚景言做好吃的飯菜的媽媽。”
“所以他就去殺了。”
秦可人說道:“也成功了。”
空氣又冷了幾分。
秦可人望向鄭秀妍說道:“現在你應該知道,為什麼他不能回你家了嗎?”
“他沒把我當親人。”鄭秀妍說道,“爸爸媽媽可以給他找律師,他還是未成年.....很多事情都可以解決,但是他沒選擇信任我們。”
“你不覺得這樣想,太強人所難了嗎?”秦可人說道。
鄭秀妍怔了怔,沉默不語。
鄭秀妍自然清楚自己剛才說的都是氣話,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身上背著兩條人命能怎麼辦,她忘了自己那時候有多麼的膽小怕事,忘了對楚景言的那些冷言冷語。
楚景言永遠都是為了她著想,也永遠都是因為她的所作所為而做著事情。
“他怕連累你們,於是便不再回家,四處流浪時候碰上了美英。”秦可人接著說道,“美英給了他錢,給了他衣服......然後他回到了洛杉磯。”
“他想等這件事完全的消散之後再回去,可等他回去的時候......卻也找不到秀妍。”
鄭秀妍沉默著,因為秦可人說的都是事實,那時候她們已經舉家回到了首爾。
秦可人說道:“小言應該是沒有什麼目標了,他可能覺得被拋棄了,也有可能覺得是自己根本就應該理所當然的一個人。”
“但是他放不下,於是小言就得到首爾去。”
“沒法正大光明的去,那就隻好偷偷摸摸的來找你們。”
“沒錢......就隻能去打黑拳,因為來錢來的特別快。”
秦可人輕聲的說道:“他身上的傷和疤痕,很多都是那時候留下來的......因為太拚了,不要命的那樣拚。”
“他跟我說,那時候就覺得......可能被人打死了,會舒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