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五歲那年遇到一個小孩兒,那小孩兒吃著香噴噴的烤地瓜,滿頭的細軟頭發被編成精致的小辮兒。
濕漉漉的大眼睛看到滿身狼狽的他時,連吃飯的動作都頓住了,他本以為下一秒她將會被自己嚇哭,於是轉身離開,隻是衣角卻被牽住。
他低頭看,隻見那個七八歲的小孩兒努力的將自己手中的食物遞到他的手裏。
他莫名覺得那雙眼睛像琥珀的寶石,顏色淺淡的像是遠離塵世的小神仙,一點也不曉得人世間的疾苦。
然後,他接過來了。
兩雙眼睛幾乎要重合到一起,這樣的眼睛他隻在十幾歲時見過一次,不像是這個苦難的世界所生出的人。
喬念見霍廉的眼神變幻莫測,時而悲傷時而懷戀,她不清楚尚年輕的反派大佬內心在想什麼變態事情。
忍無可忍要離開時,她聽到霍廉問她:“你脖子上的疤是怎麼來的?”
喬念伸手捂住了脖子,她第一天穿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這道疤痕,但她腦中並沒有關於這個的記憶,而且她回憶了原書的各種情節,也沒有講到這道疤。
她不知道霍廉問這個的目的,謹慎起見,她直言道:“不知道。”
說完她卻感覺不對勁,腦中迅速閃過幾個畫麵,快到她來不及捕捉,但一把泛著冷光的匕首嚇得她叫出聲來。
霍廉發現她的異常,抓住她的胳膊,皺眉道:“你怎麼了?”
“沒就是,你、你身後有一隻蟲子。”
喬念感覺渾身發冷,那把朝她刺來的匕首過於真實,她甚至記得刀背上的花紋。
她腦中閃過種種可能,尋仇?殺人滅口?宿仇?
喬念強迫自己冷靜,她告訴自己都過去了,但至於霍廉詢問這件事的原因,她仍覺得有些可疑。
直到她發現自己發黃的白短褂上沾染的暗紅色血跡。
喬念看著霍廉,然後到他的上衣,仔細看會發現黑色的上衣上有深淺不一的顏色。霍廉也發現了喬念的視線,將滴血的手背到了身後。
但地上也是有血滴的。
喬念訝異:“你受傷了。”
“不打緊。”霍廉神色微斂,接著便離開了。
喬念看著那個因受傷而不太瀟灑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
對於霍廉的一些行為她並不理解,他風一般來去,他沒殺她,他救了她,他來看她喬念摸了摸脖子上突起的刀疤。
難道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麼狗血的?
喬念心事重重地走進黃金屋,連楚嬌嬌擋在她麵前都沒看見。
楚嬌嬌一根手指抵住她的腦袋:“怎麼?見了個野男人就不好好工作了?不想要工資了?”
喬念:“”
楚嬌嬌換上一副質疑的口吻:“說吧,你怎麼會認識霍廉的?”
喬念眨了眨眼:“你知道他?”
楚嬌嬌輕嗬一聲:“霍廉嘛,陳二爺第一順位繼承人,這誰不知道?”
“陳二爺?”喬念皺了皺眉。
陳二爺她知道,他最後確實是把產業都交給霍廉來打理,雖然霍廉在外麵隱藏著更大的產業,但陳二爺的遺產確實也給他借了不少東風。
“啊!我知道了!”喬念恍然大悟,她想起那個強哥是誰了,她記得原書中提到一嘴陳二爺放棄他的義子,好像就叫趙強。
楚嬌嬌看著喬念唱獨角戲一樣自問自答,不以為然:“你知道什麼啊,你連野男人的身份都不知道,還敢跟人家走這麼近?”
接著她便開始給喬念講陳二爺怎麼收留的霍廉,霍廉又怎麼是陳二爺手裏的一把好刀,十四五歲就敢替他殺人,比陳二爺義子的風頭還盛。
“小手都快牽上了。”楚嬌嬌嫌棄地揪了揪喬念肩頭的衣服,“他又出去替陳二爺打架了吧?看看這血嘖嘖。”
喬念腦子像是不轉了一樣,疑惑道:“霍廉,他現在風頭就盛了?”
“喲,你這個子不大野心還不小啊!”楚嬌嬌身材跟喬念差不多,但仗著自己穿了高跟鞋,手指一下一下戳喬念的腦門兒,“你知不知道外麵都怎麼傳的?陳二爺把他當繼承人培養,那個義子就是個擋箭牌!”
楚嬌嬌最後語重心長告誡喬念:“哎我告訴你,陳二爺雖然開著正經的銀行、商鋪,但好多人總說不幹淨,這種男人你還是離遠些”
正經沒過幾句話又開始跟喬念八卦:“你知不知道陳二為什麼叫陳二?”
“哈哈哈哈哈哈因為他打麻將老是缺個二筒!”
“”
喬念卻笑不出來,因為這一切好像跟書裏的情節不一樣。
霍廉明明應該是一年後才攀上“繼承人”的名號啊而現在的他,按照原書的時間線,他連幾個月後買她做媳婦的錢都是好不容易拚湊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