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稚柳不說,沈細薇也早已發現了。簡言之的言行舉止與言娘太相似了,甚至那雙眸子,也有幾分相似,但也僅是幾分。

言娘的眸子雖然漂亮,也算的上靈動,但始終不及簡言之的半分。簡言之的那雙眸子就像是住了個會說話的小人,她的一顰一笑都像是在傳遞各種勾人心魂的話語。

甚至她覺得,這個簡言之根本不是簡言之,若不是那日在離山上與今日在宮宴上他們倆的行為過分相似。沈細薇倒是願意相信林辭不過是為了徹底斷了她的念想,從別處找了個俏娘子來特意假扮簡言之。

往往事事不如意,簡言之就是言娘,她做的菜林辭喜歡吃。簡言之不僅會跳林辭喜歡的鼓舞,甚至比自己跳的還要好。簡言之不但不醜,反倒是美若天仙。她救過顧漣漪的命,得到了南疆王府的認可。

甚至今日之後京都那些她和林辭的傳言都將要變成簡言之和林辭的傳言了。

可即便如此,她又怎麼能甘心如此呢?

沈細薇對著秦稚柳笑了笑,笑的很是讓人心酸,她說:“我們知道她是言娘了又如何?林世子會護著她,哪怕,哪怕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燕子居的東家就是南疆世子妃,她在外拋頭露麵給人燒菜開店,哪又如何?簡言之不會在乎,南疆的人會在乎嗎?哪怕是傳到聖上那裏,他們也不會在乎的。”

沈細薇眸中含淚看著秦稚柳,心懷愧疚的說:“隻是委屈了妹妹,這些時日因為我受了簡言之和陳葭楠那麼些不明不白的委屈。”

說到陳葭楠,秦稚柳眼中就冒著火光,她算個什麼東西?難怪會如此囂張的對自己言語相向,原來背後有人撐腰。

不過沈細薇一語點醒了秦稚柳,是啊,會在乎嗎?堂堂世子妃,在外拋頭露麵,怎麼會不在乎?

就算他們不在乎,流言蜚語也會淹死他們的。到最後,傳入聖上的耳朵裏,不管是言娘還是簡言之,聖上不可能不管。

秦稚柳晦澀一笑,她安撫到沈細薇,“沈姐姐莫要擔心,此事,交給妹妹來便是了。”

宮宴在翌日圓滿結束,正如沈細薇所料京都的傳言已經開始變了。他們把簡言之說的天花亂墜,把她和林辭說的恩愛有加,他們甚至說林辭沒娶沈細薇是萬幸。

隻是這些傳言很快便被另一波傳言壓了過去了。

燕子居東家是南疆世子妃的事很快便傳開了,林辭和簡言之本不想理會的,但很快宮中的聖旨來到了南疆王府。

簡言之和林辭被宣進了宮中,當今聖上直言問道簡言之:“朕聽聞了一些傳言,說南疆世子妃不僅是城中燕子居的掌櫃,還是蕙珍閣裏做簪子的師傅?世子妃,你說,可有此事阿?”

簡言之道:“回聖上的話,確有此事。”

“哦…”聖上又問道:“可是王府給的分利不夠?”

簡言之搖頭:“王府給的分利夠。”

聖上又說:“既然夠,那為何還要做這種拋頭露麵的事,就不怕別人在背後笑話你的夫君,笑話整個南疆王府嗎?”

簡言之對著聖上行了跪禮:“若是用自己的雙手為那些流離失所的窮苦百姓某一方安居之所也是丟人現眼的話,那麼敢問聖上是否工部尚書黎大人親下河渠通渠也是丟人現眼,惹人詬病?”

是啦,聖上其實聽這些傳聞已有些時日了,他之所以一直沒有傳簡言之來問話就是為了查清她燕子居掙的錢都去了那裏。

這才曉得京都東郊有一處難民營,京都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都被安置去了那裏。甚至在前不久,那裏還建起一座書社,專供難民營的小孩子讀書所用。

那裏還時不時會有大夫前去給那裏的人診治,甚至連常用藥材都備的很足。

這些全是簡言之送去的銀錢,燕子居和蕙珍閣的一分一厘她都花在了本該由朝廷出錢的地方。

林辭行禮道:“聖上,言之做這些臣並未覺有丟南疆王府的臉。即便是傳到南疆,傳入臣父親母親的耳中,那也隻會得到他們二老誇讚。”

顧漣漪過往又何嚐不是這般?她為軍中將士也縫補過不少衣物,林修也從未說什麼。

當今聖上又何嚐不明白,隻是傳言一出,聖上能讓人查清的事,那些大臣也讓人查探過。不過他們的想的就不同了,他們認為南疆王府這是在收買人心,保不齊有什麼目的。

林辭這些時日自然也聽到了這些傳言,聖上要求個真相,他想知道傳言的真偽,那麼林辭便告訴他事情的真偽。

他說:“聖上,言之做這些事都與南疆無關,她在救助那些難民時也從未打著南疆的旗號。大奕是聖上的大奕,我們皆為聖上的臣子。不管是救助難民,還是修葺書社,那都是我們身為臣子應當為聖上分的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