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歌掃了鳶尾一眼,頷首。
她動作很快,穿好了衣裳,鳶尾就將沈千歌原來的衣服放入了竹籃,再蓋上抹布,而後又細心的給沈千歌重新梳好了丫鬟的發式。
她取了沈千歌發髻上原本戴的那隻金步搖,“小姐,這個暫時不能戴了,奴婢先替您保管。”
沈千歌裝作毫不在意地點點頭,就見鳶尾小心將不要藏到了自己的袖袋裏。
隻這一件事,沈千歌就分辨出了鳶尾的本質,不管如何,這鳶尾還是私心更重,她現在與鳶尾穿的衣裳一樣,她的首飾能放在鳶尾的袖袋裏,就能放到自己的袖袋裏,完本沒必要給鳶尾保管。
但為了安全離開這個地方,沈千歌暫時也懶得與鳶尾計較這些小細節。
一個金步搖在沈千歌眼裏還算不上什麼。
發現沈千歌對她並沒有防備後,鳶尾在心中竊喜。
她叮囑沈千歌,“小姐,一會兒您跟在奴婢身後,若是路上碰到了別人問話,您就說您之前是外院的粗使丫鬟,被借過來打掃客院的。”
對好了話,鳶尾便帶著沈千歌離開這處客院。
其實這座三進院子,隻沈千歌住過的那處小院管理的最嚴,其他地方相對要寬鬆不少,下人進出采買回家探親也都正常,在內外院裏的下人好些都是簽的活契,做夠了年限是可以歸家的。
而鳶尾幾個丫鬟原本就是杜知州為了討好顧宸煜通過大管家之手送給顧宸煜的。
身契都在大管家那裏。
可顧宸煜一行走的匆忙,自己的人都有些顧不及了,如何會估計她們這些微不足道的丫鬟。
導致院子裏的這些人對杜大人送的幾個丫鬟管理的也很寬鬆。
內外院原來的管事都不知道這些人簽的是什麼身契,如何安排?隻能讓她們做些無關緊要又輕省的活兒。
所以鳶尾才能偷懶,也能時常從後門進出院落,後門看門的老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鳶尾挎著籃子帶著沈千歌從客房出來後,七繞八繞就去了旁邊的小跨院,走的都是鮮少有人知道的小路,平日裏幾乎沒有下人走,尤其現在還是夏日,這會兒中午剛過,好些人都在房間裏午睡躲懶呢,人就更少了。
小跨院有扇通向院外的後門,大多數時候,院子裏的下人們都從這邊走,守門的老婆子是個貪財的,隻要給她幾文錢,她就會幫著隱瞞出入院子的事。
鳶尾一手挎著竹籃,一隻手裏已經準備好了五文錢,走到了小門門口,鳶尾就笑著道:“孫婆婆行行好,我想帶我這同鄉的妹妹出去買幾匹花布,眼瞅著還有一個月就秋日了,秋天的衣裳還沒呢!”
說完,她就將五文錢塞到了孫婆婆手心。
孫婆婆視力不好,年紀大了,看人眼前都一片模糊,朝著鳶尾身後一瞅,見是一個穿著與她一般的丫鬟,沒有多心,加上她耳朵好,能清晰的辨識出人的聲音,這說話的分明是照顧客院的鳶尾,這丫鬟隔幾天就要出去一趟放放風,她也習慣了。
孫婆婆朝著鳶尾揮揮手,“快去快回,天黑前必須回來,否則被管事查到了休要怪我。”
“謝謝婆婆,我回來給您帶棗糕吃,那個最宣軟,您吃著最合適!”
說著就帶著沈千歌出了後門進入了後門外窄細又冷清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