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掏出手機摸索片刻，大氣地選了一家專做異種肉類的餐廳。
餐廳在c區，不算太遠，裝潢很一般，看起來就不貴，她心下大定。
江湛似乎想說什麼，但是他隻是沉默地點了一道蔬菜沙拉。
“水就可以。”他對侍者說。
陸寧想著他的胃口可真小，一邊狠狠地點了兩大份烤肉排。
“不用給我省錢。”她微微笑著說，“我看網上說這家挺便宜的，今天真是多虧有你。”
江湛微笑，默默喝起了水：“我中午吃的挺飽。”
陸寧把肉排切成一口大小的小塊，小口小口吃著。她進食的動作賞心悅目，速度卻極快。
“其實不用謝，你現在正在觀察期，我隻是在行使職責。”江湛慢慢喝著水。
“所以這一個月你都會這樣跟著我嗎？”陸寧抬頭看著他，她的眼睛裏印著餐廳的頂燈，亮晶晶的。
江湛猶豫了一下說：“隻要我有空。”
“江少將平時應該很忙。”陸寧舔了舔嘴角沾到的醬汁。
“還可以。”江湛低垂著眼睛，像是在看碗裏的蔬菜，“基地內部秩序很好。”
這個基地看起來的確秩序井然。即便是生活在底層的普通人，也能安居樂業，隻要肯努力勞作，總是能養活自己。除了生活條件比較差，幾乎不像是在一個末世。陸寧白天就感覺到了，這個有些蕭條的地方，行走著的那些疲憊的人類，他們有著一種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這是一個人類的末世，但是秩序卻並未崩塌。或者說，這一百年間，人類已經建立起了全新的秩序。他們抱團取暖，互相扶持，共同抵禦外敵，這才能使得整個種族得以繁衍。
兩人相顧無言。
一小時後，陸寧麵色凝重地看著賬單。
“您好，一共消費520信用點。”侍者笑容甜蜜。
陸寧的手微微顫抖。
等等？剛剛說的養活自己很容易呢？一頓飯520？
她一個月的房租也不過10點！
陸寧認真地考慮起在江少將眼皮子底下無視基地紀律直接逃單的後果。她想起了江湛在研究中心的那一刀。
隻要照麵的一刀，那個強悍的蝴蝶異種就毫無反抗地倒下。
他碾死自己可能就像碾死一隻普通的蚊子。
陸寧覺得嘴巴有些幹。
江湛老神在在地喝下最後一口水，慢慢說道：“刷我的。”
陸寧崇拜地仰望著他，暖黃色的燈光從頭頂打下，照在他的金發上形成一片光暈，就像聖光。今晚的他從那微微淩亂的金發到長靴包裹著的大長腿，都異常的帥氣迷人。
離開餐廳，陸寧糾結片刻，心碎地轉給了江湛450點，弱弱地說：“剩下的70我過陣子還給你。”
江湛點點頭，遞過自己的手機。
黑色觸屏，鋼化玻璃，防震防摔。一看就是個貴價貨。
“加一下我的通訊號，方便聯係。”
陸寧默默掏出自己免費領到的老爺機。
“異種肉類在基地裏非常昂貴。”江湛低頭看著她慢慢地輸入號碼，“獲取的難度還有之後處理的手續都很複雜。這家對於異種肉類來說的確挺便宜。”
陸寧柔順地點頭，表示受教。
“我之前住的遺民點，裏麵還有很多物資。”她滿懷希望，“可以折算成是我的財產嗎？我不太適應基地裏的生活……”
“當然可以。”江湛見她嘴角輕揚，“不過你得先把它們都帶回基地。”
行吧。
陸寧一路上一句話也沒再說，有些生氣地和江少將道別，隨後在附近的生活中心買了套二手的被褥和換洗衣服，一身疲累地回到她的小窩。
她心力交瘁地撲到在床上。
萬萬沒想到，來到人類基地的第一天，一切順利，她異類的身份沒有被揭穿。
但是新的危機已經出現。
她大概會被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