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江湛就把陸寧送回了家——林家。
林驍披著毯子頂著一頭雞窩開了門，他有些無精打采，對著江湛也不過懨懨地打了個招呼。
江湛沒有久待，把陸寧送到後就匆匆離開。過來這一路上他的通訊器已經亮了好幾回了。
“你怎麼了？”關上大門，陸寧問道。她一早就看出來林驍的表情不太對勁。
林驍突然紅了眼，狠狠抽了抽鼻子：“我好沒用。”
陸寧有些驚訝：“你今天才發現嗎？”
林驍瞪了她一眼：“我認真的！”
“好吧好吧，說說看怎麼了？”
林驍在她身邊坐下：“昨晚……我我家老頭子給我打了個電話，是通過軍用信號接進來的。”
陸寧想起老江將軍和江湛的談話，坐直了身子。
“中央基地昨晚別異種襲擊，我父親以為他要死了，才悄悄給我打的電話。他放心不下我，還說了很多，可是我都不記得了。”他抱膝坐在沙發上，眼神直愣愣地盯著地麵，“我就一直在哭，腦子一片空白。然後信號就斷了。”
“我聽說……似乎沒有什麼人員傷亡。”陸寧猶豫著安慰。完全沒有傷亡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知道林驍在難過。雖說難過這種情緒對她來說有些難以理解，但是林驍看起來實在太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孤零零的瑟瑟發抖，那雙飛揚的貓兒眼此刻低垂著，看得她的心口都有些悶悶的。
“他們沒有事，幸好沒有事。”林驍扯過衛生紙醒了鼻子，“剛剛他們過來通知我了。我就是有點難過。我都快二十歲了，還是什麼都不會，遇到什麼事情都慌得不行。父親快死了都還要擔心我，他最後給我打了電話，我就知道哭哭哭……”
他想起父親最後在電話裏的歎息：“沒了我們，你以後該怎麼辦呢……”
是啊，他以後該怎麼辦呢？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沒有想過以後。他在父母的庇護下遊手好閑二十年，除了吃喝玩樂其他一竅不通，隻會任性胡鬧。就連父母在死前的最後一刻，都還要擔心著他這個兒子以後的生活。
而他，就算知道了父母生命危在旦夕，卻隻能窩在家裏，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做不到。隻能等。
他一想到那種從心底湧上來的無力感，就覺得渾身發冷。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其實，就算林將軍和李教授都不幸遇難了，他們也算是烈士。你作為烈士遺孤，以後的生活還是不用愁的。”陸寧安慰。
林驍瞪圓了紅通通的眼睛：“不會說話就少說點！”
“行吧。”陸寧閉嘴，放棄。安慰人什麼的，最難了。
被她這麼一打岔，林驍居然輕鬆了點。他覺著嘴唇很幹，站起來想去倒杯水，身子卻晃了晃。
陸寧扶了他一把，觸手是滾燙的熱意。
她摸了摸他的額頭：“你好像在發燒。”
林驍的腦子迷迷糊糊的，他昨夜一整夜都蜷縮在沙發上，穿的單薄，擔驚受怕又一直胡思亂想。
“好像還挺燙，要叫醫生嗎？”陸寧拿過體溫槍，“392。”
“你yy小說看多了吧，怎麼可能會有家庭醫生這種東西。”林驍白眼，每一個醫生都寶貴得不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