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自己有幾斤幾兩清楚得很。
離開了高速公路，地麵肉眼可見地坑坑窪窪。日頭高懸，土地板結，時不時還有幾塊石頭擋在車輪下。
好在這些裝甲車抗震性能優異，也還能忍受。
前方出現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說是“森林”倒也不準確，那些植物低矮，隻到人的大腿，不過是些不知名的灌木。
這些灌木的葉子深綠，呈尖刺狀展開，就像一朵巨大的花朵，直徑超過一米。
灌木叢不寬，長度卻是無邊無際，蜿蜒出不知多遠，就這麼橫在路中間擋住了前路。
江湛推開車門率先跳了下去，陸寧緊跟在後麵。
陸寧吸了吸鼻子，空氣中有股奇怪的腥味。
焦將軍也下了車，大手一揮：“開道，把這些東西都給我砍了。”
陸寧又聞了聞，說：“少將，我覺得不太對……”
“等等。”江湛出聲阻止。
焦將軍滿不在乎地一笑：“不過是些灌木罷了，這點小事還不勞江少將出手。”
江湛示意陸寧走上前去。
陸寧點了點頭，抬起一架長/槍。
她瞄準數十米之外的一株格外蒼翠茂密的灌木，那裏的腥味格外濃鬱。
陸寧一槍射中那“花朵”的中心。
一秒，兩秒。
一片平靜。
“你看，你就是太過謹慎。”焦將軍又擦了擦汗，“不過是些普通灌木，砍出一條路來就完事……”
就在此刻，那巨大的“花朵”猛地顫抖了一下，突然縮到了地下，露出一片光禿禿的黃沙地和一個黑洞。
焦將軍長大了嘴巴：“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地下都是流沙。”陸寧說，“踩上去就有去無回。”
話音未落，整個灌木叢都猛地顫動起來，整個地麵都在跟著震動。
砂石朔朔作響，互相摩擦著滾落，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地下鑽出來一般。
最前方的灌木叢猛地抽長，幾根觸手般的花枝閃電一樣衝著人群襲來。
江湛猛地拔刀，斬斷了數截觸手。陸寧調轉槍頭一槍射在了焦將軍的腳下，準確地擊中了一隻悄然探頭的觸手。
地麵上炸開一蓬深綠色的血花。
但終究是沒來得及。
觸手數目太多，一切不過在一秒內發生，大多數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兩個士兵被這觸手捆著直直地拉下了地麵的流沙中，一絲聲響都沒有發出。沙子中滲出一絲絲血紅，很快就被新的黃沙覆蓋，消失不見。
空氣中的腥味更重了。
此刻他們麵前十米內的所有灌木都消失了，應是縮回了地下，露出了一片黃色的流沙地。
“所有人後撤。”江湛皺眉：“這些根本不是植物，我們進了蟲窩了。”
“這，這麼多蟲子！”焦將軍退到車後，看著那片無邊無際的灌木林，麵色煞白，“偵察兵都怎麼辦事的！探測儀呢都是假的嗎？怎麼什麼都沒查出來！”
“探測儀顯示這附近並沒有大量異生命體的聚集。”偵察兵不解，“頂多零散幾隻異種，不構成威脅。”
“這是地龍。”江湛說，“不是蟲窩，隻不過這隻蟲子，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