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出來看見蘇幕才犯了難,蘇幕一身傷,得洗澡,可傷口又剛包紮好,這個倒也無所謂,主要是他現在還暈著,自己幫忙的話算不算是趁虛而入,他不認為自己能完全把他當一個病號,畢竟是喜歡的人啊,可不洗萬一傷口感染怎麼辦,這麼一說他又想到,自己這兒因為不常住沒什麼換洗衣服,這一堆的事弄得祝錦安腦殼痛,他慶幸明天後天放假,不用擔心上學和作業的事。
就這麼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後,祝錦安揉揉了臉,認命地起身去浴室拿盆接水,把蘇幕半拖半抱地弄到了床上躺著,反複平複呼吸,做足了心理準備,慢慢去解他的衣服,本可以閉眼,但怕弄到傷口他絲毫不敢馬虎,小心翼翼地把上衣弄下來,他鬆了一口氣,盡量不看蘇幕光裸的身體,他快速去浴室把水盆端過來,期間還洗了把臉,鏡子裏他臉紅透了,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祝錦安用毛巾浸水,慢慢給他擦臉,然後是上身,看到他慘白的臉時,祝錦安平靜了許多,對他溢出不可言說的心疼,他輕輕地擦著,小心地不碰到傷口。
擦完上身,祝錦安先去換了盆水,洗了洗毛巾,再回來時就發現蘇幕已經醒了,對上蘇幕的眼神時,他臉又紅了,結結巴巴地:“我…我就是…怕你傷口感染…幫你…擦擦……”他又迅速把盆放到床頭櫃上:“那…那個,既然你已經醒了,下麵…你自己擦吧”說完就打算離開,蘇幕無奈:“別走”
祝錦安聽話地站在床邊,也不說話,就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
蘇幕還有些無力,他歎氣:“我醒了也沒辦法擦啊”祝錦安有些不解,抬頭看他才恍然,傷在右胳膊上,動一動都怕滲血,更不可能擦身體了,現在剛醒,渾身又沒有力氣,那……
果然,蘇幕慢慢開口:“恐怕還要麻煩你了”祝錦安現在覺得他還不如沒醒,沒醒還能安慰一下自己,這醒著擦身……見他整個人熟了似的,蘇幕覺得好笑,結果扯到了傷口,嗆了幾下。
不忍心再逗他,蘇幕安慰:“我看還是不擦了把,明天傷好一點了再說”祝錦安咬了咬唇,低聲說:“……水都打來了,還是我擦吧”
蘇幕笑著應下,看他一步一步走過來,準備給自己把衣服去了,饒有興趣。
祝錦安卻覺得目光像針紮一樣,他又說:“那個……班…蘇幕,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吧”
蘇幕存心逗他:“還不困”祝錦安隻想罵人,他幹脆挑明:“你看著我不敢動啊”蘇幕挑眉:“我睡著了就什麼都敢沒事,上麵不都擦過了嗎”祝錦安欲哭無淚:“那能一樣嗎,你下麵……”tm單是擦下麵就夠羞的了,當事人還醒著,這不就大型社死嗎!偏偏是自己先答應他的,祝錦安都懷疑自己腦抽了才答應的。
他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就是擦個身嗎,都是男的怕什麼,怎麼說都是自己占便宜,沒事沒事……沒事個鬼啊!
一旁的蘇幕見他磨磨蹭蹭的,也知道他臉皮薄,不忍心再逗他,緩緩歎氣:“給我吧,我自己來”祝錦安還在糾結中,聽見他說話下意識反駁:“你還有傷……”蘇幕無奈:“沒事,左手恢複些力氣了”祝錦安咬唇,又覺得自己太矯情,人家還沒害羞呢,自己在這浪費時間。
蘇幕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那精致的小臉就藏不住事兒,他放軟語氣:“再不給我水就涼了,乖”祝錦安聽見最後一個字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果他是一個茶壺,那現在他應該已經燒炸了,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應一聲,然後強裝鎮定地遞給他,還叮囑:“那個……有事叫我就行”然後一板一眼地走出去了。如果不是他同手同腳以及耳朵以下都紅了的話,就更真了。
擦好後蘇幕叫祝錦安幫忙把水倒掉,又換了一件睡袍,結果祝錦安發現他有些發燒,估計是擦身體的時候著涼了,祝錦安一邊自責心疼一邊幫他降溫,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穩定下來,蘇幕也因為藥物作用睡著了。
蘇幕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小時候遇見祝錦安的事。當年祝母死對頭設計將祝錦安綁架了,本來打算以此威脅敲詐一筆,結果當時祝錦安趁他們放鬆警惕時逃了出來,半路因驚嚇過度以及勞累而暈倒在草叢裏,被獨自在外的蘇幕發現了,將他抱回去好生照料著,在他醒後的第二天就借口獨自離開了。聽說祝錦安之後也得救了,也是啊,他那麼聰明。當時蘇幕還沉悶了好一段時間,後來又出了事,使他性格大變,這件事也慢慢淡忘了,或者說是藏在記憶深處,不肯再記起。
這隻是大概,醒來後蘇幕愣了好一會兒,他看著趴在床邊睡著的祝錦安無奈地笑了笑,至少現在,他在自己身邊。
他試著活動了一下,發現傷口已經愈合了,但壓久了還會疼,他穿著睡袍下床,把祝錦安抱起來放在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又輕輕捏了捏他的臉。然後他揉了揉發疼的胳膊,悄悄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