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也沒有思考得到答案後,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或許會變得更糟糕,或許會讓他明白自己的內心。

但是,無論結局是什麼,他都顧不上了。因為這個謎團如鯁在喉,常常令他頭痛不已,莫名煩躁。所以,他便帶她來了。

“跟我進去。”

他的聲音驀地有些沉重,讓沈念不由地緊張起來。

為什麼要神秘兮兮的。搞得像是要去倒鬥似的。

他又拉起沈念的手腕,扣著她往前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不出所料的,他將手掌放在石門上,千斤重的門就輕易地敞開了。

像是等待迎接新的宿命,緩緩開啟。轟隆一聲,摩擦著地麵發出悶悶的聲響。

山洞裏麵有一座冰台,四周昏暗,隻有中央的寒冰散發出微弱的寒光。冰台從中心向外彌漫著雪白的冰霧。冰柱子裏有一束血紅的液體,被包裹起來,連結著中心的一朵白蓮。

白蓮了無生氣,焉兒了似的躺在冰台之上,在茫茫霧氣中若隱若現。

如果沒猜錯的話,霽夜應該是在用自己的血灌養白蓮。但是看樣子,應該沒什麼卵用。

她不解地回過頭去看著他,卻看到霽夜也正在看著自己,緊蹙著眉,眼神陰沉,不明所以。

沈念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瘋子,該不會想要用她的血灌溉白蓮吧?

她現在靈力低微,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就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她很後悔沒有強行留在凡界不走,要是知道霽夜說的好玩就是指這個,她一定死死抱著柱子扣都扣不走。

沈念調整了一下呼吸,準備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外麵挪。但很不幸的是,她的這些小動作被霽夜發現了。他跨步上前擋住她最後的生路,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往冰台前麵拖。

“誒誒誒,有什麼事情好商量,別動手動腳。”

說著,她用腳緊緊抵住地麵,往反方向與他對抗。

霽夜看著她眼裏露出的膽怯,像被針紮了似的,趕忙鬆開她,眼神溫柔了下來。

是他太過心急,把她嚇著了。

“對不起,我太心急了。”

看著霽夜終於又恢複了正常,沈念這才鬆了口氣,揉了揉被握得有些發紅的手腕:“你想要做什麼?”

霽夜沉吟半晌,濃黑卷翹的睫毛半垂著撲閃了幾下,似乎在糾結該如何開口。

“沒關係,你說吧。如果我能做到的話,會盡量做到的。”

沈念走過去,輕輕握住他的手,手指冷得被冰水浸泡過。

他怎麼會這麼冷?

聽到沈念的話,他緩緩抬起眼眸,沉沉開口:“我想,借用你的血。”

沈念一挑眉。果然,她沒有猜錯。

隻是,這個借用一次,實在是巧妙。

什麼叫借用?難不成,他還能把她的血還回來?

見沈念遲疑,他又補充到:“一滴即可。”

一滴啊,好說好說,體檢抽血都不止一滴呢。她原本以為霽夜想要把她的血抽幹。

權當她今天做好人好事了。

她英勇地擼起袖子,伸出胳膊:“來吧。”

霽夜將她的袖子放了下來,輕輕捧起她的手,指尖一道靈光閃過,她的指腹就被割開了一個幾乎用肉眼都看不見的小口子,甚至都感覺不到疼痛。

他拉過她的手指,懸在那朵白蓮上麵,血珠滴落,砸在脆弱的白色花瓣上。

在血珠浸潤進花莖的一刻,她能清晰地聽到身旁霽夜急促的呼吸聲,他緊緊盯著冰台上的白蓮,似乎想要看出白蓮有什麼變化。

沈念也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朵白蓮。

兩道灼灼目光恨不得把白蓮盯出個洞來。

一秒兩秒三秒

半分鍾過去了,冰台上的白蓮安靜如雞,並沒有出現任何不一樣。

就這?

所以這是什麼意思呢?他想要用她的血來證明什麼?這是魔術失敗了?

就在沈念準備轉身走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強烈暈眩。

來不及抓穩霽夜,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