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在中國,有身份的人說話前先咳嗽兩聲是遠古流傳下來的傳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王刻咳嗽兩聲之後,現場是真安靜了!叮當那裏非常識趣兒地把音響聲暫停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王刻。 王刻沒有看眾人,隻是對著我的方向笑了笑,說:“刀總這歌兒唱的是真夠勁!夠味!我做主,這歌我打滿分!你自己去數1000塊拿上——你們其他人沒意見吧?”說完這話,王刻才把目光掃了一遍眾人。 外國人說:蘇聯人把外交變成了科學,中國人把外交變成了藝術——其實外國人終究還是不清楚中國的底蘊!在中國,能在一定位置上屹立不倒的人,差不多每一句出口的話,那都是融合了科學和技巧的藝術品! 所有人自然都是回應:“沒意見”,他(她)們之後又把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我——這讓我開始犯難:我並不想拿王刻這1000塊錢!因為我覺得這錢燙手!要是拿了,就是默認了自己比王刻低賤一等,丟份兒丟麵兒!可是不拿,王刻的話已經說到那兒了,就是直接駁了他的麵子! 我需要在丟自己麵子和保王刻麵子之間做出選擇——時間不允許我用太長的時間來思考怎麼選擇或者讓整個畫麵兩全其美,我一邊笑嗬嗬地站起來去數錢,一邊說:“王總簡直就是及時雨啊!我這昨天打牌剛好輸了一千,今天王總就趕來救災扶貧了——謝謝王總!謝謝王總!” 王刻在我去數錢時臉上掠過一絲詭異的笑容,也沒對我的話做任何回應,隻是對著我開始位置的方向,也就是阿香一直所在的方向說:“這位女士,阿香是吧?”
阿香聽到王刻的話,趕緊微笑地對著王刻點了點頭,然後小聲地說:“嗯!是的,王總——我是阿香。” 我一下子高度緊張起來!我也不認為我的反應屬於神經過敏! 我從來都認為:無論人類社會的怎麼發展進步,人類原本的動物屬性永遠不會消失殆盡! 所有的法規和道德倫理,也都是讓人類用來壓製原本動物屬性的一種工具! 往往遊戲規則的破壞者,就是那些最初製訂遊戲規則的人!因為他們具備其他人不具備的優勢條件——說到這裏,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我還是根據記憶說回故事本身吧! 我聽到阿香說話後,就趕緊收起已經數好的鈔票,塞進口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了我原本的座位——當時我們三個人座位的順序是:阿香——我——王刻。 王刻見我回到座位,也沒有特別反應,甚至像是當我透明一樣,繼續說道:“阿香,今晚也沒見到你唱歌、喝酒呢?你跟刀總認識多久了,是你管著他還是他管著你——看你倆這麼郎情妾意的,夫唱婦隨的……” 阿香聽到王刻的話,臉上微微有些羞紅,沒等她說話,我就笑著搶答了王刻的話:“王總見笑了——我跟阿香認識有一段時間了!我們都是鄉下人,沒怎麼見過世麵,所以話不多。阿香前陣子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今天沒喝酒,而且,她也確實酒量不行,比我強不了多少……” 對於我的搶答,王刻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還是保持著最初的微笑,注目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當我不存在,跟阿香說:“你男朋友說你不能喝酒,他為人實誠,我相信他!唱歌呢?你怎麼也沒唱歌?” 王刻的這個問題讓我不好代替回答,我就把身子微微向阿香那邊擠了一點點,貼近她身體,然後看著她, 阿香對我的這個舉動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顯得有些嬌羞,然後看著王刻說:“王總,我不太會唱歌——我唱歌也不好聽……” 王刻聽到阿香的話卻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裝出很驚訝的樣子,大聲說:“誰說的?是誰說的你唱歌不好聽的?是刀總嗎?” 王刻的反應和回複不在我的預計範圍,我當時一邊跟王刻賠笑一邊說:“王總,我沒說過——但我也真沒聽過阿香在KTV唱歌兒……” 王刻聽我說這話爽朗地哈哈笑了兩聲,然後又隔著我對阿香說:“你的聲音這麼好聽——老實說,每一次說話也跟最好的歌星唱歌差不多一樣讓人聽著受用!不過,今天無論如何你也要唱一首,曲目你自己選!你不選的話,我給你指定!” 我有點驚訝!有點尷尬!有點憤懣!有點焦躁!有點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