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給我來三杯醉仙人。”有男人坐到吧台前,正對著沉絳,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在她身上上下下流連,時不時再抬眼打量一下坐在吧台上的朱瓷,兩個美人兒,一冷一熱,真是人間盛景。
朱瓷側頭瞥一眼男人:“今晚醉仙人不賣了。”
男人眼睛仍盯著沉絳:“十萬塊,三杯酒,賣不賣?”
來了個不懂事的,朱瓷將杯子重重放在吧台上:“聽不懂人話?說不賣了就是不賣了。”
男人冷笑一聲,竟伸手想去碰沉絳:“美人兒你說,賣不賣?多少錢,開個價。”
沉絳微微蹙眉,側了側身子躲開男人的手,接著酒杯輕抬。朱瓷使個眼色,立刻有保鏢上前將男人拉開。
男人淋漓一身紅酒,氣急敗壞:“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這句式聽過太多遍,朱瓷冷哼:“管你是豬是狗是王八,記住,我是老板,不是老板娘。這點錢也好意思來我麵前蹦躂。”
男人被保鏢拉出場子,朱瓷看向沉絳,見她正拿著一張濕巾反反複複擦手:“他好像沒碰到你吧?”
沉絳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吧台桌:“麻煩擦幹淨。”
台子上明明什麼也沒沾到,這是心理潔癖吧,朱瓷跳下吧台去拿消毒巾:“真是怕了你了。”
“三杯,跟我走?”
怎麼又來一個,聲音倒是不賴,朱瓷背對吧台,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有完沒完了?我說不賣了!”她轉過身子,看見來人,愣了一下。
“談總?”雖然隻見過兩次麵,但這張臉實在讓人記憶深刻,饒是見慣了程忌的陰鬱偏鷙,朱瓷還是被談司玄的氣場壓製到,再想到今晚她在這裏做的買賣……朱瓷尷尬笑了兩聲:“談總,您別誤會,這就是我賣酒的噱頭,不會真讓沉沉被人帶走的。”
談司玄隻是用指尖輕敲桌麵,看著吧台後的沉絳。
沉絳也靜靜地看著他。
朱瓷自動隱形:“你們聊著,我去找塊幹淨的布回來擦台麵。”
“沒回學校?”談司玄坐到位子上。
“趕回去的路上收到消息,說事情解決了。”沉絳從包裏抽出一張酒精濕巾,仔細擦上台麵,到他手邊時,他自動抬手讓了讓,沉絳將台麵擦幹淨,又抽出一張擦手,最後她將濕巾丟進垃圾桶,重新拿杯子給自己倒一杯紅酒,然後抬眸問他,“喝什麼?”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她的唇色比之前豔了些,鬼使神差,談司玄將沉絳的杯子挪到自己麵前:“就喝你這杯。”
沉絳垂眼看了看那杯酒,沒說什麼,又拿過一個新杯子,暗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搖晃,她的心也跟著動了動。
他們都不是愛攀談的人,兩人麵對麵喝酒,什麼話都沒有再說。舞台上換了新節目,身材豐滿造型誇張的女歌手在唱一首很老的英文歌,聲音渾厚動人,場子裏靜了許多,沉絳手指虛握,撐著鬢邊聽女人唱歌。
中途有幾個年輕女孩見談司玄相貌出眾,衣著不凡,大著膽子想上前搭話,但走近看見他身後的沉絳,便都又默默退了回去。
看來身邊有這樣一位美人兒,自己以後能省去不少麻煩,談司玄唇邊勾出些弧度。酒杯見底,他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
這話說得十分自然,沉絳支起身子,看了看廳裏掛著的一塊巨大時鍾:“這麼晚了。”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包和車鑰匙,“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客氣得仿佛他們隻是在酒吧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談司玄起身:“你喝了酒,不能開車,我送你。”眼前人已經是他的未婚妻,起碼的禮節還是要有。
沉絳看他一眼:“你也喝了酒。”
“我有司機。”
紳士行為,沉絳不再拒絕:“那就麻煩了。”她將車鑰匙放進包中,給朱瓷發了條信息:“不用讓司機送我了,車放你這兒,明天我來開。”
朱瓷的回複很快:“沒喝三杯醉仙人,真是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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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學校?”談司玄沒用司機,自己為沉絳拉開車門。
王誠對談司玄帶了個女孩回車上表示十分驚異,但出於職業道德和保住這份高工資的想法,他忍住了通過後視鏡偷看的欲望。
女孩的聲音很淡:“宿舍已經關門了,去紫荊灣。”
聽到這句話,王誠還是沒忍住,捏緊方向盤從後視鏡中悄悄瞥了一眼,那女孩兒看著窗外,他隻能瞧見半張側臉,但已足夠驚豔,難怪會被談總帶上車,隻是,紫荊灣……她是想跟談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