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又氣又恨,等閔芳菲散了眾人,立即抱了銀子回她那小屋。誰知才進門沒多久,淨月卻追了進來,不但有她,還有淨月身後的四個小丫鬟。
“你們要幹嘛!”沒了閔芳菲壓陣,小魚還真沒瞧得上淨月,一見這夥人,雖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卻還是冷言冷語。
淨月是頂著小雪進來的,一進屋便跺腳搓手,眼睛不時往四麵打量。
小魚看了那目光,就像自己的東西要被人奪走似的,猛地站起身:“你究竟要做什麼!”
淨月像才看見小魚一樣,笑眯眯道:“妹妹不是要搬出去嘛,現在缺屋子,昨兒勉強能擠一宿,如今卻要重新歸置屋子裏。我瞧著妹妹這屋子空著也是空著,白放了可惜,就想回奶奶,叫這四個小妹妹住進來。”
有英俊經常奉承討好,時常買好東西回來,小魚的屋子布置的哪裏像個丫鬟住的,簡直就是個精致的小閨房。
寶珠等四個小丫頭抱著自己的鋪蓋卷,忍不住興奮的到處打量。
“你不要欺人太甚!”小魚兩手一擋,穩穩如泰山般攔在了淨月眼前:“這是我的屋子,是公子親自安排的,除了公子,誰也別想轟我走!”
小魚扭身回頭,從自己的床褥上抓起荷包,掏了裏麵的銀錁子就往淨月身上丟:“還給你,快滾!”
第一個銀錁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淨月的額頭,好險沒砸破眼睛。
淨月“哎呦”一聲慘叫,連忙往後退。
寶珠等也嚇得跑了出去,小魚得意的掐腰站在房門口,看那些人落荒而逃。
等淨月揉著腦袋回來給芳菲回話時,添油加醋把這情形講了出來。
芳菲卻沒惱,隻是拿著佟家這些年的賬本子和寶蓮算賬,隻偶爾一抬頭:“你不去招惹,何苦來一頭的包?”
淨月扁了扁嘴,模樣很委屈。
寶蓮將算盤一撥,笑嘻嘻道:“妹妹還不去包紮了傷口?免得等會見了風,落了疤可就不好了。”
淨月見寶蓮衝自己眨眼睛,瞬間心領神會,趕忙走了。
等屋中無閑人,寶蓮才勸:“奶奶,那個叫小魚的看來真留不得。她哪裏是打淨月的額頭,分明是打奶奶的臉麵。”
芳菲翻過一頁賬冊,輕笑:“這種人才要小心,逼急了,她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告訴瑤香,看見了那個廚娘,今後廚房裏的大事小情,她一定不能馬虎。”
寶蓮也察覺到廚娘和小魚之間的過分親密,聽了芳菲的話,不由得倒抽冷氣:“這......難道她還有膽子在奶奶的飯菜中下毒?”
“有什麼不敢的?”芳菲冷哼:“若她以為我死了,這新奶奶的位置便能歸她,我想,小魚肯定恨不得早把我送上黃泉路。”
寶蓮連啐了幾口:“奶奶千萬別說這晦氣的話。您啊要長命百歲,和姑爺生養好多孩子呢!”
芳菲大笑,把剛剛的不愉快去了許多。
晚間佟鶴軒歸來,見院子裏紅燈高招,進進出出的仆婦比以往多了幾個,卻更加的井然有序,不禁笑嗬嗬進了屋,一見芳菲便道:“辛苦夫人!”
芳菲猜到他大約這個時候要回來,早叫瑤香燉了人參雞湯,她趕緊盛了一碗遞過去:“外麵下了一日的雪,快喝些暖暖身子。”
雞湯入味,人參的苦意被這鮮甜一中和,然而成了最美味不過的東西。
一碗下肚,佟鶴軒隻覺得身子從頭到腳都是暖的。
他拉了芳菲坐下:“這一日都做了什麼?”
芳菲便將她賞了下人,分了差事,盤算了賬冊說與佟鶴軒聽。佟鶴軒卻直皺眉頭:“累壞了可怎麼辦?我已經請相熟的朋友買了許多花木,大約明兒就到。叫徐燁家的幫你布置,想怎麼收拾都聽你的。”
芳菲有些詫異,忙問:“你不是說,要在年前請旨去泠童嗎?我連箱子都沒叫她們打,就怕走的匆忙,再收拾來不及。”
佟鶴軒低聲一歎:“恐怕年前是走不成了。”
“這是為何?”
“黃河提前結冰,秦郡王在南虎視眈眈,萬歲今日召見了兵部尚書以及洪老將軍,誰知洪老將軍腹痛發作,根本不能進宮。”
莫非洪老將軍裝病不願上戰場?
這個念頭隻在芳菲心裏一閃而過,卻趕緊拋在腦後。這怎麼可能!洪老將軍戰功赫赫,年輕時候就有“虎將”之稱,一個小小的反叛軍,想也知道,洪老將軍不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