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心思機敏,和洪家又沒有利益上的瓜葛,所以哀家才最希望你能勸服洪家。”
芳菲低頭沉思了片刻,覺得這件事其實並不難,洪家隻是沒了皇後的頭銜,卻能擁有皇後的權利。而且以芳菲看來,皇上也好,太後也罷,既然敢做這個擔保,那就說明他們絕不會叫高麗公主有誕下嫡皇子的機會。洪家小姐一旦有了孩子,那孩子多半就要被當成儲君來教養。
當然,這是眼下宮裏給出的誘人條件,至於能不能如洪家所願,事事順著來,時間還長,未來的事情就未可知了。
芳菲應承下了此事,太後更加歡喜。
“因年前這些事情也亂,哀家想著,等南征的大軍凱旋回來,再將朝中有功人家的女眷們好好封賞一次。”太後拉著芳菲的手,笑道:“也給你加個誥命,等來日你隨小佟大人奔赴任上,看哪個不長眼的敢小瞧你這位誥命夫人!”
芳菲心一動,看來太後對自己離開京城這件事還是十分讚同的。
也好,有太後做主,想必皇帝今後也不能對她如何。
芳菲在宮中用過午膳,趕在太後中覺之前匆匆回了府。她把太後的意思與寶蓮簡略一說,寶蓮頭一個想到的便是明日回門之事:“奶奶,按理說太後的差事是最要緊的,可明兒回門......”
芳菲笑道:“所以我預備叫你親自去跟太太說,洪家是大事,太太一定能理解。而且,我想今日就下了請帖,明日連太太一並請來作陪。”
這樣做雖說不符合規矩,可也是權宜之計。
寶蓮叫外麵套了車,立即趕往金安街。芳菲則親自研磨寫了請帖交給徐燁:“記住,一定得到準信才許會來。”
徐燁神情凜然:“奶奶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且說徐燁騎了快馬來至洪府,這兩日,洪府門外盡是來探病的親朋故交。門房擋了一撥又一撥,累的嘴皮子發酸,正要喝口茶,卻見個眼生的小子策馬來至將軍府前。雖說不到門口便翻身下了馬,可那風風火火著急的勁兒還是引得幾個門房矚目。
“這位兄弟,再下佟府家仆,謹遵我家奶奶之命,送份請帖與府上的夫人太太。”
門房想了半天也沒記起是哪個佟家,等一接帖子卻知分量不輕。他們這些做門房的,整日多半就是和門貼打交道。這家拜帖用的是京城如意軒的素鮫帖,如意軒是出了名的貴,一張素鮫帖更要出了天價,而且是許多人相求都求不來的。
門房雖想不起佟家是哪個,但看在這張素鮫帖的份兒,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你在這兒等著。”
徐燁被晾在這裏苦等,那門房飛也似地跑回二門,找了個通稟消息的丫鬟:“快把這帖子送給夫人。”
等洪夫人從下人手裏接過請帖後,細瞧了許久也沒想起這小佟大人究竟是哪個。洪夫人是洪老將軍的兒媳,她上有婆婆,下有一雙兒女,說起來也是個有福氣的人,可是她丈夫縱有七八個妾室,卻除了洪夫人所出的兩個兒女,竟再也沒有傳承。
洪夫人的婆婆對此怨恨極深,認為是洪夫人從中作梗,叫家中子嗣艱難。
這一回洪老將軍執意要將孫女送進宮去,洪夫人其實並不願意,隻是她在這個家中地位艱難,女兒又一心攀龍附鳳,對自己的勸說絲毫聽不進去。
洪夫人正在生悶氣,忽然來了這麼一份帖子,她不禁問了身邊的心腹:“佟家大奶奶請我和姑娘明日去府上賞花?這個時節賞的是哪門子的花呢?何況我與這家素無來往,佟家......說的我倒迷糊了。”
那嬤嬤接過帖子想了半天,驚道:“是不是前兩日成親的閔府?夫人當時還著老奴去送了禮,老奴記得,閔家的姑爺就姓佟,要真是,那位佟大奶奶還是宮裏華昭儀的妹子呢。”
洪夫人被婆婆壓製著,也沒什麼社交往來,素日都憋在家中相夫教子,對朝中動向實在知道不多。心腹一提,洪夫人才有些印象:“呀,莫非是宮裏有什麼動靜?”
洪夫人趕緊攜了拜帖去見婆婆,老太君正和孫女說話,見媳婦進來,便笑道:“我才和丫頭商量給她做幾套進宮戴的頭麵,你瞧用誰家的手藝好?我心裏屬意錯金樓,那可是京城老字號,可你閨女偏偏喜歡百薈樓。我倆正爭辯呢!”
洪夫人幹笑兩聲,對這種事情她一向沒有插嘴的機會,都是老太君自己定的主意。洪夫人趕緊將請帖遞上去:“母親瞧,這帖子來的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