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姝取了樣之後,林子川拿過蘇曉蘭的瑜伽發帶,一端套在門內的反鎖旋鈕上,把門合上,林子川站在門外,發帶的另一端穿過門縫透出,讓林子川拿在手裏。林子川蹲了下來,全神貫注,試圖用發帶拉動門裏的旋鈕,他小心翼翼,一點一點調整力度和用力方向,等到他鼻尖都冒了汗,門內終於“咯噔”一聲,旋鈕旋至反鎖狀態。
林子川“呼”的喘了口氣。周岩一拍大腿,喜道:“成了!太厲害了林隊,這麼快想出來了!我雖然也想到從門外使用工具反鎖的可能,但找遍了屋內的鑷子、鉗子一類的東西,也找不到哪個像是能反鎖的,發帶更是沒有想到過!”
林子川道:“你這是犯了功能固著的錯誤。一看到跟鎖有關聯,思維就固定在了鑷子、鉗子這類物件的範圍內,忽略了女孩子的飾品。”
林子川把瑜伽發帶遞給原姝,說:“回去之後,除了比對門鎖上是否有發帶纖維外,還要看一下發帶上是否有劉墨的指紋,並確定指紋留下的時間。”
“對了小周,案發現場是否有水濺出的痕跡?”林子川問。
“沒有。”
“這就怪了,這麼深的口子,被害人就沒有因為疼痛掙紮嗎?”
“這個疑點我也注意到了。我們推測被害人遇害前要麼被麻醉藥物麻醉過,要麼遭遇重擊導致昏迷。但是白離雲那邊在屍體體內沒有檢測到麻醉藥物。”
“會不會是麻醉藥物已經代謝了?”
“不不。要受這麼重的刀傷還不掙紮,怎麼也得是全身麻醉才行,局部麻醉沒有這效果。全身麻醉代謝不會這麼快。”
“重擊情況呢,有排除嗎?”
“頭部未曾遭遇重擊。”
就在案情再次陷入瓶頸之時,林子川的手機突然響了。林子川接了電話,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仿佛在這炎熱的夏天給林子川澆了一盆冷水:“您好林隊,我是白離雲。”
“……啊,哦,白法醫你好。”不知道是不是曾經因為醉酒失態,冒犯過白離雲的緣故,林子川在聽到白離雲的聲音時總有些隱隱生怯,甚至在白離雲在場時,即使白離雲再怎麼低調得跟個氣泡一樣,林子川的注意力都會落到他身上。
這個時候的林子川還沒有多想,直到後來有人告訴他: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個人,突然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你眼中的焦點,至於原因麼,說不清也道不明。
“林隊不要好奇為什麼我有您的電話,您的手機號碼在今天早上就已經能夠在係統裏查到了。我知道您現在在現場,給您打這個電話,是因為屍檢有了重要進展,我想有必要第一時間告訴您。”白離雲的一字一句非常程式化,完全就是公事公辦的語氣。
“你說。”林子川嚴肅了起來。
“被害者在生前遭遇過窒息昏迷,被害者的脖頸處有較寬的勒痕。這些痕跡因為被害者在濕熱環境中被水浸泡導致皮膚表皮膨脹、變白、起皺,而在第一次屍檢中被掩飾掉了。據我推測,凶手是將塑料袋套住被害人的頭部,用一條寬布條一樣的東西,套在被害者脖頸處勒緊塑料袋口子,導致被害人無法呼吸、窒息昏迷。在被害人昏迷之後,凶手才將被害人拖入盥洗室內,實施割腕傷害。”白離雲說。
林子川看了一眼原姝手裏的瑜伽發帶:心想,好家夥,這發帶不僅是反鎖的工具,原來還是凶器之一啊。
“塑料袋……”林子川喃喃,他問於現:“屋子裏的垃圾桶在哪裏?”
於現一指角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