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匆匆走過來看了屍體,麵色凝重地說:“是,果然是四一三專案。”
林子川問:“四一三專案?”
“就是一場連環殺人案,死者都是年輕男性,生前遭遇過性侵犯,舌頭從舌尖被剪開,一直剪到舌根。凶手第一次作案是在十年前,他在三個月內殺害了三名男子,之後就銷聲匿跡整整九年。直到一年前,他又出來作了一次案,殺害一名男子,然後又銷聲匿跡。因為第一個受害者的屍體是在4月13日被發現的,所以這個連環殺人案被命名為四一三專案。”周岩說。
白離雲說道:“去年他殺人那次,正好碰上警局警力嚴重不足,於哥和小姝被借調走了,現場是我和小周出的,案子也是由我倆負責的。”
難怪白離雲第一反應要喊周岩。林子川想。
“林——隊!”遙遠的地方傳來於現的喊聲,“發——現——了——輛——車!”
於現在拋屍點附近的公路邊發現了一輛轎車,還是輛豪車,在車裏於現找到了駕駛證,駕駛證的照片就是死者沒錯。
屍體被裝入屍體袋中運回警局,以便法醫進一步屍檢。林子川等人也回了警局,回來之後,林子川讓大家準備第一次碰頭會。
所有人進了會議室。現場的照片貼在白板上。
於現先說:“死者為男性,從找到的駕駛證上的信息可以得知,他的名字叫施今同,24歲。更具體的信息需要進一步調查走訪才能知道。但從他那輛豪車來看,死者十有八九是個富二代。”
原姝指著白板上一張鞋印的照片說:“現場找到了很明顯的鞋印,是同一個人的,對比鞋印和死者的鞋子來看,並不是死者的,初步認定是凶手的鞋印。來的鞋印較深,回去的鞋印較淺。凶手應該是背著或抱著死者的屍體穿過河邊的草地,到達河邊的石灘進行拋屍。對了,我們在死者的車上也找到了凶手的鞋印,但方向盤隻有死者施今同的指紋,說明凶手在開車時戴了手套。”
林子川摸著下巴說:“所以凶手開著死者的車,一直開到郊外,然後把車停在公路邊,背著死者穿過濕草地,來到河邊的淺灘,拋完屍之後,他又原路返回。小姝,他原路返回到公路上後,還能找到鞋印嗎?”
原姝搖了搖頭,“他的鞋印回到公路邊就消失了。”
林子川說:“那他可能返回公路後就脫了鞋提著走了。白法醫,說說你那邊的情況。”
白離雲言簡意賅地說:“死者為年輕男性,生前遭遇過侵犯,舌頭從舌尖被剪開,一直剪到舌根,完全符合四一三專案受害者的特征。所以我認為,這是四一三專案的第五個受害者。四一三專案,是一場連環強製猥褻殺人案。”
周岩聽著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很別扭,“連環,強製猥褻,殺人案?”周岩一段一段地念出來,然後說:“白法醫,你不覺得這樣念很拗口嗎?連環強奸殺人案就連環強奸殺人案嘛。”
可白離雲卻一本正經地說:“受害者是男性,用‘強奸’不準確。”
“連環強製猥褻殺人案。”周岩又念了一遍,然後吐了吐舌頭,說:“念得舌頭都打結了。”
“就念四一三專案吧,簡單。”林子川說,“小周,你說一下四一三專案前幾個受害者的情況。”
“好。”周岩把“四一三專案”前四個受害者的照片貼在白板上,講解道:“四一三專案的前三個受害者都死於十年前。第一個受害者名叫陳艾,男,二十歲,發現屍體的地點是郊區的一片野草地;第二個受害者叫李畫,男,二十一歲,發現屍體的地點在公墓旁的一片樹林裏;第三個受害者叫鍾錄,男,十九歲,發現屍體的地點是他就讀職校的後山。因為已經過去了十年,所以當年受理這個案件的刑警都不在重案隊了,負責屍檢的法醫老段也已經退休。第四個受害者出現在一年前,叫遊楨,男,二十歲,是美院在讀學生,他周末常常獨自去郊外寫生,發現屍體的地方是他寫生的小河邊。一年前,我是案件主要受理人,屍檢則是白法醫做的。”
翁冠聽完,感歎道:“這麼一個殺人狂魔,竟然讓他逍遙法外了這麼久。”
林子川盯著五張受害人的照片許久,忽然說:“我發現了一個共同點,凶手拋屍的地方都選在了野外。”
“荒無人煙的野外,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最好的拋屍地點。”周岩說。
林子川卻搖了搖頭,“我倒覺得,凶手拋屍野外的原因是,凶手在做一件風險很大的事情,所以他潛意識裏會選擇一個能讓他感到安全的地方。”